赵佣这句话一说,周秩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请罪,其他的大臣也没办法说了。
这可是诛心之话了,皇上现在真是不一样了。
一些大臣倒是理解,皇上都这样了,还不让他随心一点!
有大臣在边上悄悄给周秩使了眼色,让他赶紧归班。
“来来来,你们说点正事,别耽误时间。”
“圣上,臣有本奏,现河东战事频发,粮草物资筹备时日较多,臣请复青苗法。”
这一句话说出,整个大殿瞬间炸了,所有大臣目瞪口呆!
谁也想不到,中书侍郎李清臣竟然选择这个时候直接启奏。
这是癔症了,难道不知道圣上对旧臣的厌恶,这是要死呢。
赵佣其实已经看出了其他几位大臣的意思,只能说原来的赵熙有点神经质,只要是跟旧党关联的,一个不放过,这就有点胡闹了。
章惇前几天进宫的时候,两人特意讨论了一下,这是早就决定的一件事。
算了,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吧。
“好,这事李中书可以和章相商议,出一个条款出来。既然说到这里,朕看就由李爱卿任尚书左丞,章相觉得如何?”
其他几位大臣彻底晕菜了,皇上这是什么脑回路,怎么一下子将李清臣提到这么高的位置上。
章惇自己可是愿意的,李清臣的为人他很清楚,以俭自持,清正廉明,又才识过人,曾被欧阳修赞为比肩苏轼的人。
“皇上英明,李大人任职尚书左丞正合适,臣完全赞同。”
赵佣竟然不管其他大臣的想法,章相同意,马上下了决定。
这就是皇上的好处,任命大臣是他的特权,内阁都拦不住。
“李爱卿既然做了尚书左丞,那么中书侍郎就由张商英担任,章相觉得是否合适?”
这下连章惇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根本不给大臣商量的机会。
但是要是说不同意,又怎么说呢?
张商英做中书侍郎,肯定是合适的,这也是个非常稳重的大臣。
也就两年后,张商英不但做了中书侍郎,还做了尚书左丞,成了宰相。
张商英站在队列中,也蒙了,是不是要谢恩?
谢吧,没有下旨,不谢吧,皇上说了,这就是口谕。
正在犹豫的时候,赵佣立即又接了一句。
要不然这些言官又要说自己胡乱许官了。
“好,好,朕就是提个建议,下去后你们议议。”
下面的大臣心说,这还怎么议,皇上都点名了,不同意得罪的不单是张商英大人他们,还有皇上呢。
“臣谢官家恩典。”
张商英还是出列,跪倒谢恩,总要回应一下官家不。
章惇一看,今天这事还要赶紧往下,不然又岔开了。
再说,这几件事还需要再跟官家确认,不能太随意。
可还没等他出列上奏,御史中丞邢恕直接上前一步。
“启禀官家,臣邢恕有本要奏。”
“臣听闻刘挚、苏辙等旧党一直不甘,常出狂悖之言,臣奏请圣裁。”
赵佣也是一愣,刘挚、苏辙,这些人还在呢?
怎么突然扯到这个上面了,邢恕,邢恕,这个老小子就是个搅屎棍。
北宋末年很多案件都跟这个邢恕有关,地道的一个小人。
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走,要不然,会被绕进去,必须快速解决。
历史上,赵佣对刘挚非常痛恨,流放远远的完全不想见。
好像,有人上奏的时候,赵佣还问了一句。
“刘挚还活着呢?”
听这句话就明白了,所以不久刘挚就病死了。
赵佣哪里会跟原先一样,太主观,会培养出无数的小人。
也就思考了一会,就有了决断,换个方式让这些大臣忙起来吧。
“章相,刘挚现在何处?”
“启禀圣上,刘挚现任光禄卿。”
“刘爱卿确实不易,为国操劳多年,赐崇文殿大学士,晋翰林学士。”
说起来这两个都是荣誉称呼而已,就像一个高级顾问,但是意义却不小。
既然翻案,那就不能小气,还是让所有大臣知道自己的意思。
邢恕跪在下面,半天没有闭上嘴巴。
刚才话没有说错吧,难道不是弹劾,是举荐?
苏辙,赵佣嘴巴里念叨了一句。
这个人呢,没法说,也是一个死脑筋,为了一个惹事的兄长,不断上奏,又不断的升官,最高到了宰相,但是也是因为上奏生生把一个宰相弄没了。
但是不可否认,苏辙是个狠人,不管是文才,还是能力,都是一流。
他任宰相的几年,朝堂上人才辈出,整个大宋都在快速发展中。
想想,这个人还真是要用,关键是用在哪里好。
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那个赵熙就是个蠢货。
好像苏轼也差不多,好好地诗文不做,天天想着做官,还又不会做官,关键还不会做人,愁人啊!
“章相,苏辙在哪?”
“禀圣上,苏辙现任汝州知州。”
“也一样吧,崇文殿大学士,晋翰林学士。”
“另外,苏辙,先调回京来,任中书舍人吧。”
赵佣的意思,就是这些老家伙,非常有才的就留下,写写诗,多出点主意。
苏辙不错,能干事,中书舍人正好空缺,苏辙先顶上,以后再看什么位置合适。
可是他忘了一点,本来中书舍人是给蔡卞留的,现在没有了。
章惇也不好直接在朝堂上说这事,只能默默答应。
但是大臣们反应不一,蔡京一党的几个大臣,完全慌了。
不过,赵佣哪里会给机会,这要是扯皮,什么时候完。
立即宣布,退朝,带着赵福转身就走。
剩下几十个大臣在大殿中发呆,这还是官家吗?
赵佣的想法很直接,能干事的留一下。
对于那些搬弄是非的官员,肯定不能留,以后慢慢收拾。
至于其他的事情,相信章惇有能力一点点解决。
这场朝会下来,除开几个任命,成效不大。
但是所有大臣感觉到了一点,风向变了,一边新政在推行,一边旧党又回来了。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些大臣就是闲的,天天没事找事,现在把旧党拉回来,让这些新党的人好好想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