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是被身边的仆从搀扶着回来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特别是下半身,血糊住衣裳,腚上没有一块好肉。
曹氏见着时人险些晕过去。
生怕韩氏那边发现端倪,请郎中都是偷偷摸摸的,折腾一夜总算是退了高热,再好生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
别说是曹氏,便是苏锐也没想到信王会下如此狠手,这是将在镇国寺受的委屈尽数发泄到自己身上。
苏锐醒着,见曹氏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若不是曹氏,他又何须大把年纪受这样的罪!
“寻方姨娘来。”苏锐忍着痛吩咐道。
曹氏正端着药碗进来,听见这句,重重地将药碗掷在桌上,呵退内室里的所有仆婢,冷笑着说道:“二爷可真会享受,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如娇花似的方姨娘。”
“且不说二爷这副模样被方姨娘瞧见了她会作何感想,单是说她愿不愿过来侍疾便能让二爷您失望。”
苏锐被气的身上又开始痛了。
“若不是你办事不利,信王又怎会发如此大的火?”
曹氏说道:“我办事不利?我不过是按着吩咐把苏锦兮带过去,男女之事难不成还要我去帮忙?归根结底不过是信王自己……”
后头的话被苏锐厉声制止。
只有跟在信王身边的人才知他手段有多狠辣,外人面前的外温润儒雅不过是装的假象,背后嚼信王舌根,若是被探子听到回去禀告,他们也别想活了。
“嘶……”
动作过大,扯到伤口,疼的苏锐倒吸了口冷气,额头冒出不少细密的冷汗。
曹氏到底还是心疼,端着药碗上前,“行了,二爷您先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交给妾身,苏锦兮平日里最听我们话的,突然间转了性子,想来与韩氏有关,妾身再去查探查探。”
待二爷睡了后,曹氏才出来。
王嬷嬷神神秘秘地靠近说道:“大娘子,韩氏一早便出门了,老奴让人去盯着,说是去了卫府。”
…
女儿写信问她借身边护卫时,韩氏就担心,只女儿信中说要去镇国寺想着多两个护卫多几分安全,后昨日俩护卫回府禀告在路上时遇到土匪,韩氏担心的饭不能食夜不能寐,若不是女儿提前有话,她得连夜赶去卫府。
卫府门口的仆从认得韩氏,恭恭敬敬地迎进去,又匆匆去禀告休沐的主君。
圣人体谅卫肃新婚后便出京查案,完美解决国师心病,便放他在府中多陪陪新妇。
韩氏到沁雅院时,苏锦兮正陪着几个孩子用早饭。
眼尖的韩氏一眼就瞧见女儿脖子上的伤以及手掌上包着的白布,当即上前,欲开口询问:“盼盼……”
苏锦兮按住阿娘手背,摇头道:“阿娘,可要一同用早饭?”
知女儿是不想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及,韩氏压下心中情绪,点头道:“也好。”
四个孩子停下筷,喊了声‘外祖母’。
韩氏如今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浅浅地应了声,说道:“吃吧。”
卫肃来时被沁雅院内的和睦迷了眼。
四个孩子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用着早饭,苏锦兮时不时的给他们夹菜,眉眼间戾气与不耐全然不见,仿若她就是四个孩子的生母,东方升起的柔光洒在她身上,像羽毛般柔和,轻轻地扫弄着他沉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