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兔耳。
“早安。”男人的嗓音沙哑勾人。
“……早安。”余芝芝想到昨晚的事,有些难为情,她低着头,想将兔耳朵也一并藏起来。
而那个最后变得湿粘的水晶制品,不知道被他丢到了什么地方。
呜……
等他去王宫后,她要找出来,然后扔掉!
“这几日会比较忙,每天会回来很晚,你吃饭睡觉都不用等我。”公爵特意嘱咐。
“哦……”
余芝芝揉了揉眼角,她抬头,看着公爵起身,他的枕头,被汗水浸透了一大片。
“你……”
她有些担心:“做噩梦了?”
“嗯。”
“可以用药膳调理吗?”
有时候,半夜都能感受到他的痛楚。
“没用的,这是陈年旧疾。”
从很小的时候就缠着他的、挥之不去的噩梦,伴随他每一个夜晚。
无数次惊醒。
“那……你也可以尝试说出来,听说噩梦如果讲出来,就会慢慢变好。”余芝芝轻声道。
“谁说的?”铂兰公爵第一次听这种理由。
余芝芝认真道:“我妈妈告诉我的。”
小的时候,她做噩梦,会害怕的钻进妈妈怀里。每一次,妈妈都会轻柔的安抚她。
她会跟妈妈说噩梦的内容,好像说出来就没那么害怕了。
余芝芝也坐起身,她双手攥着胸口的被子。
“如果你想说的话,可以跟我说。你的噩梦,我愿意听。”
公爵的身体微僵。
他从未想过,小宠物会说出这样……
温暖的话。
和那些未开智的、不通人语的宠物不同,只有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只有她,会无视他公爵的身份。
敢于将心里话说出口。
他今日没有穿前往王宫的制服,而是换了一件华贵深紫衣袍,赤脚踩在红木地板上,他走到案板前,坐下身,拿起架子上的细长烟杆。
隔着屏风。
有些话……
说出来大概会容易一些。
“我小的时候,犯了错,会被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里,沉入水中。湖心深处,什么都听不到。狭小幽闭的空间,只有我自己。无论说话也好,认错也好——没人会理我。”
余芝芝安静的听着。
箱子多小啊。
又那么的黑,还被沉入湖底,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烟雾渐渐飘起。
铂兰靠着软椅,右手托着银色细长烟杆,顶端雕刻的幽莲里,烟草静静燃烧。
提及往事,他金色竖瞳没什么太大波动。
与他而言那些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身为老公爵唯一子嗣,身上不能有伤,用来惩罚他的,便是日复一日的深水幽禁。
他蜷缩在狭小逼仄的箱子里,怀中紧紧抱着的,是刚出生时母亲送他的礼物——
一个白色的毛绒玩具熊。
铂兰渴望一切触碰。
无论何时,都想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为此,他养过许多宠物。
好像只有在抱着宠物的时候,他才会感到片刻的心安。
可是那些宠物,都不顺他心意。
它们毕竟是牲畜。
不通人性。
直到,将这只兔族雌性拐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