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站起来拍了拍胸脯,豪情万丈的举着碗:“我雷无桀肯定不会食言,今晚不醉不归。”
无心扫了他一眼,含笑开口:“光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打个赌,拼一下酒量,谁先喝醉,日后到了雪月城就请我们下馆子。”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众人眼前晃了晃:“三天不重复。”
雷无桀相当无所畏惧的点点头,很是光棍的想,反正他欠萧瑟的钱都是雪月城替他还,债多不压身:“没问题,要是我先醉了,兄弟们到时候随便挑。”
萧老板和大师兄都不是穷的主,这个问题对他们不在话下。
萧老板瞥了一眼唐莲,悠悠道:“酒仙的弟子应该不会在喝酒上轻易倒下吧。”
“那当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面条已经一人半碗的下了肚,外加半碗饺子。
雷无桀的自制版烟花把地上炸了个坑,且没有一点花,这让他十分难过,借酒浇愁。
时间缓缓流逝,长夜渐深,月色愈发朦胧。
青鸿轻倚着椅背,胳膊放在扶手上,单手支着下巴,额边几缕青丝垂落,他目带慵懒地看着这四个拼酒的男人。
四个要强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能喝,一个个喝的脸颊通红,最先倒下果然是雷无桀这个二哈。
这个二哈“碰———”一下,头倒在桌上,彻底睡了过去,无禅这个在一旁打坐念经的专门过来把雷无桀架回房间。
二哈悠然退场,事关男人的尊严,剩下三个越战越勇。
“雷无桀…不行。”唐莲迷糊的摇头嘀咕。
无心拿着酒壶做了个双手合十:“就这个夯货…还想把我喝倒…哼,不可能…”
“再来…喝!”萧老板战意澎湃,高举酒坛。
忽然,夜风乍起,灌满衣袍,席卷着浅浅的凉意,青鸿忽然仰望漆黑的苍穹。
肉眼可见,天顶裂开了一道浅浅的缝,有黑漆漆的尖锐物顶着缝隙冒出来,弥漫着黑气,周遭的星辰被遮住。
这也是离地面够高,抬头望天的人不多,不然非得大喊…
神仙?妖怪?
还是,哇,年兽出现了!
他不徐不疾的起身,刚走一步萧老板略带含糊的声音响起:“小小安…走错了,你的房间在左边。”
青鸿回头看着萧瑟,萧瑟还用手指了指那边的方向,小少爷笑道:“我知道,我这是去解决一下…问题。”
此话一出,萧老板呆了片刻看了看那是茅房的方向后,了然的点点头,衣袍冰凉的一角划过指尖,他动了动指尖,蓦然回首,看着小少爷的身影拐过走廊,消失在他眼里。
“小小安…萧老板,你弟弟的名字和我…一样的有个安耶…”无心用手支撑着下巴,微微摇晃,另一只手拿着酒坛指尖在坛身上一叩一叩:“真有缘份。”
萧老板对此冷哼一声:“…那是我有学识,和缘分没关系…”
“…你是他爹吗…?”小和尚脸上的红晕从脸颊攀爬到眼角,目带朦胧。
“长兄…如父知不知道,我把他从那么小…养到那么大…”萧老板用手比划了一个短短的距离,然后又摸了一下自已的脖子,意思小少爷才到他脖子那么高,最后捞起酒坛,闷了一口酒。
与此同时,天幕之中,黑色雾气之下,一颗头颅先从豁口拱了出来,它生着一张狭长的牛脸,上头长了两个牛的大角,脸上长了一张血盆大口,看不到其他五官。
它一点一点以不慢的速度爬出来,如同上演默剧。
不是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是它还没有彻底穿透空间。
脖颈以下是形似人的躯体,那上头长满了满瘤子,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人形到了腰部就变成了壁虎的下肢。
黑色和肉色交杂,整个恶心至极的模样。
青鸿化作灵体,如履平地的驻足在虚空,衣袍猎猎作响,长发随风扬起。
他脚下的人间还是一片祥和安宁,万家灯火齐燃,萧老板还在和小和尚对酒当歌。
他直直地注视着怪物,怪物也看见他,他们之间相隔数百里的距离,气氛倒是无端的紧张起来,有那么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你说你,偏偏挑了一个这样的时间来送死。”青鸿轻笑道:“早几天或晚几天,你还有机会看一看这个世界,给他们练练手,可惜…”
你运气不好。
就在它彻穿过空间的那一秒,那条缝隙无声合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空间缝隙出现的时间前后不过几个弹指间,便被世界天道修复关闭。
它恍若破除远古的凶兽一般,巨大的身躯有百丈高,雷鸣般的野兽咆哮还卡在喉咙里。
一寸白光,飘入了怪物的额头,光芒骤然放大,爆裂开来,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把怪物的血肉燃烧着,白光将整片黑夜照得亮如白昼了一瞬间。
“风来。”
狂风将漫天白光吹向东方,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哇!娘亲,你看流星耶!是故事里的流星!好多流星!”夜空上的一幕落入街上的一个小男孩眼里,他拉着母亲的手兴奋的蹦蹦跳跳。
“那你快许几个愿望。”母亲温柔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顶。
“我以后要成为剑仙,让爹娘过上好日子,我家的花花能多下几个蛋,三狗子明天和我和好…”
那一刹那的光亮吸引了许许多多人,他们现在都在朝【流星】雨许愿。
院子里那拼酒的三人也齐齐的仰望着天空的流星雨。
“真美…”
唐莲低声呢喃,无声的相思浮现在他眼眸里,这一刻,他想的是和天女蕊一起欣赏这漫天美景。
剩下的俩没有对象和他思维完全不同。
“喔,天有异象…该不会,是哪个剑仙,死了吧…?”这是无心。
“有可能…”萧老板迷糊了一下认真点头:“会不会是…孤剑仙?”
这两人的话听的还有两分清醒的唐莲心里一个咯噔,酒都清醒了一些,开始转动滞待的脑子思考,有史以来,好像没有说过剑仙死了会洒流星雨…
只洒一颗流星来着。
死的肯定不是他的师尊们。
唐莲清醒了一点点的脑子又放心迷糊起来。
“不会…吧,剑仙死都是掉一颗星星…你看,这…天都要掉了,死的…应该是更”无心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更厉害的且还在于师的人是谁!
桌上的酒坛被指尖扫的轰然倒塌,在桌上滚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