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下馆子,喝西北风吧。”萧瑟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青鸿,身体里的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平时快些许,刚才他看的真切,就在青鸿抬手一抓的那一瞬间,狂风暴雨骤然停顿,然后是慢慢的变小。
是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他总结出一个荒谬又异想天开的结论,少年或许能…
观风测雨,也许更多…
青鸿对此摇头轻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雷无桀:…我觉得我才是池鱼,你是城门!
“不吃饭也好,刚好小僧要去一个地方。”无心微微一笑,在这里吃那些饭,我情愿饿着。
雷无桀罕见的对上了无心的脑电波,他忙不迭的点头:“对对,我刚好也不饿,我们走吧走吧。”
然而萧老板生了一身反骨,他把青鸿手里的竹筒拿过来拎在手里,拧开盖将剩下的小半杯凉茶一口闷下,呼出一口浊气,冷笑一声:“我改主意了,先吃饭!”
说罢,就率先一步朝外走去,青鸿摇头失笑,抬步跟上:“萧大老板,能换个菜吗?”
“你说呢?”
“能。”
萧瑟对此呵呵一笑。
无心和雷无桀对视一眼,迈腿跟上前面的两人。
他们俩也各自来了一句,表达自已的怨念。
“小僧也觉得可以。”
“我也觉得能,特别能!”
他们四人的背影在禅声钟音里渐行渐远。
彼时,乌云尽散,阳光洒落人间。
与此同时,那座被烧的断壁残垣,还冒着滚滚黑烟的楼外聚集着围观百姓在低声议论,有些人眼角眉梢的快意遮都遮不住。
甚至还有人悄悄的吐口水,十分唾弃的模样:“伤天害理的玩意,遭天谴了吧,早就说有一天你得遭报应…”
“早就该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儿啊,你在地下该瞑目了…”
“他们都死有余辜。”
“………”
这些络绎不绝的低低交谈声丝丝缕缕的灌入轿子里,沈静舟略疲倦的揉了揉额角,今天的事情真是出人意料:“发生什么事了?”
“这就去打探。”
低声咒骂或大快人心的声音还在继续,过了片刻,来人低声回答:“粗略打探出来了,这域外本就混乱,这望鸳楼属于三教九流中的,近两年来拐卖强绑有姿色的男女,做财色交易,听说已经折磨死了好多人,也没人来管…”
但敢做这些生意的人背后都有些靠山,但如此强买强卖的倒是少见。
越是偏远穷苦的地方,苦难越多,而这些苦难多数会被掩藏在虚假的美好下。
“那这把火烧的倒是好。”沈静舟淡淡道,眉眼一沉,将烦乱的头绪理清:“备马,我要立刻回宫!”
不论是前者萧楚河还是后者萧辰安,这都是大事。
…………
俗话说的好,有些人刀子嘴豆腐心,这样的人嘴里不饶人,心却是暖的。
而到了萧大老板这里,他就是刀子嘴外加刀子心。
某客栈大厅的角落里,一张坐满的四人桌,正悄然上演着一场惨剧。
一盘炸的金黄又漆黑还热乎乎冒着热气的壁虎被放置在木桌上的正中央,还堆了尖,巴掌大的壁虎每一只都是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身上的皮皱的坑坑洼洼,四肢僵硬。
缕缕的油气往人鼻腔里钻,青鸿不动声色的屏住呼吸,左右看了一眼,左边的雷无桀幅度不小的后仰着身体就差想逃离这张桌子,右边的无心低头念着往生经就差把【我是和尚】四个字刻在光头上。
而他正对面的萧瑟眼神微不可查的滞待了一瞬间。
“来,小少爷,尝尝看,这都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好久了,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点的,据说吃了有好处,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补一补。”
萧老板的城府堪比海洋,他脸上挂着慵懒的笑,还隐约带着三分关切,用筷子夹了一条壁虎放在青鸿的碟上,好巧不巧,那壁虎的眼睛还是往上翻的,就像还死不瞑目的看着他。
无心和雷无桀两个人相当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一人装模作样的抬头研究头顶的横梁,跟上头长出了朵花似的,另一个念往生经念的愈发专注。
青鸿看了两眼那壁虎丑巴巴的模样,觉得实在没必要为了坑萧瑟而搭上自已,他干脆的把筷子一放,眉头轻皱,深吸一口气,手轻捂上胸口:“…胃疼…”
话还没说完,无心和雷无桀瞬间接话。
“啊!你胃疼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馆!”
“走走走!这病耽误不得!我师父说了一日三餐很是重要!这胃疾可得好生调养!”
萧瑟:………
你好歹捂一下肚子,好么?
他瞥了一眼那盘壁虎,也觉得这盘菜太膈应人了,看着就倒胃口。
于是,萧大老板微微一笑,很是和蔼,声音都带着两分温柔:“来,小少爷,我们去看大夫。”
此话一出,他就收到无心和雷无桀两人颇为微妙的眼神。
无心:你也不行了吧,呵。
雷无桀:我就知道你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