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几乎脸贴脸,夏天又穿的薄,你说这模样多尴尬?幸好西门流星不在跟前,不然说不定会跟我翻脸。
“你占我便宜……”喜儿哭了。
我在下面眨巴着眼,愣是没想明白,咱俩到底谁占谁的便宜?她哭就哭吧,竟然也不起来,这时我侧目看到床上的女尸挺立而起,并且脑后多了四条黑影。感觉脑门凉飕飕的,这八成是碎碎平安!
“快起来!”我揪住喜儿手臂把她扯下去,一骨碌从地上爬起。
“你占我便宜,还打我……”
我去,这小丫头无理取闹的境界,比丁咚都高了一个档次。
这会儿顾不上搭理她,打开手机点了下镇尸符。今儿点背到家,又没发出金光,女尸瞪着鼓暴的眼珠,合身扑到。我慌忙往后就扯,谁知屁股撞到了一排坚硬的“鬼墙”,反而把我反弹回来,跟女尸迎面又来了个对对碰!
砰一声闷响,女尸将我重重撞倒在地,跟喜儿一样趴在了身上。我今天绝对命犯桃花,不是被舔被摸,就是被女人推倒,要都是女人也好,竟然还来个女尸。突然间发现,今天这些花活齐全了,集齐了人鬼尸!
这一下把我撞太狠了,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颠倒过来,连呼吸都不通畅了。女尸眼珠猛地一阵暴瞪,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丫的凶尸都什么毛病,除了掐脖子咬人,还能不能换个花样?
“啊!”喜儿一声尖叫,在旁边抱头缩成一团。
我这会儿吸不进气,又跟刚才万盛康掐住我一样,憋的肺都快要炸了。我于是极力镇定心神,丹田提口气,挥手将绳套甩到女尸头上。它身子一阵激烈颤抖,手劲儿便松了一半。我甩起左手,扯住红绳把它脑袋套住,然后往下一拽,到了脖颈上。
右手往后用力一扯,绳扣收紧,勒住它的喉咙。女尸登时眼珠瞪的更大,张嘴吐出舌头。这模样显得十分恐怖,令人无比惊悚。它这会儿被我制住,两只手便松开了。我挺身将它拱翻到一侧,汗,不偏不倚,正好翻滚到喜儿身上。
“啊……”小丫头叫声更响,差点没震破我的耳膜。
后面还有四个兔崽子,我顾不上再扯到一边,迅速从地上爬起。突然发现站在身后的不是那四个兔崽子,而是四个鬼妞儿。它们年纪也不大,在十六七岁之间,各个神色阴狠地瞧着我。
“放开它!”左首鬼妞儿瞪眼喝道。
它们刚才为啥不动手?这似乎跟在隔壁一样,我跟万盛康搏斗时,四个兔崽子也只是看着,并没出手帮忙。现在顾不上想那么多,往后退了一步,扯动红绳,女尸嗬嗬从喉咙里发出粗重的闷叫,从地上站起身。它此刻表情痛苦,眼珠都已经变得血红。
对付僵尸有多种办法,镜子、桃木、扫帚、铃铛、易经、通书、墨斗线、红绳、石工锥、斧尺、糯米、米筛、赤豆、火烧。红绳是其中一种,再说这只是刚死的凶尸,比真正僵尸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被红绳缠住脖颈,那就变成了一条死狗。
“你们是谁?”我其实隐隐猜到了,那边死了个男人,四个兔崽子是它的儿子,那么这边的应该是女尸的女儿。
左首鬼妞儿冷声说:“我叫辞。”
第二个道:“我叫旧。”
第三个道:“我叫迎。”
第四个道:“我叫新。”
我一愣,辞旧迎新,这跟那四个兔崽子的名字一样新鲜。我点点头道:“好,名字不错,先回去吧,等过年时候再出来。”
“放开我妈!”叫辞的鬼妞儿厉声怒喝,眼珠绿光暴盛,还真让人心里有点发怵。
“你们让路,我就放开它。”我说着踢了一脚喜儿。
“你还打我?你还是不是星星的哥们了?”喜儿扁嘴哭道。
“我们不会让路的,快放开它!”旧也火了,一条鬼舌吐出两尺多长,喜儿本来刚抬起头,嗷一声叫又趴下去。
现在只有这一个红绳扣,它们不让路,我也没辙。不过转转眼珠后,猛地将女尸扯到了前边,撞到四个鬼妞儿身上。由于女尸身上流淌着红绳的气息,又是受到尸气的激发,威力非常强盛。
唰地一下,四个鬼妞儿也碎成了一块块,但不是玻璃,倒像是打碎了四把茶壶的瓷片。我明白了,应该叫“瓷旧迎新”吧,你们这是碰瓷儿!
“喜儿快起来,跟我走!”我叫了一句,牵着死狗一样的女尸冲向门外。
喜儿倒也挺麻利,急匆匆的追出来。我才要奔向大门方向,却突然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钻入手掌心,就像钻进了一条毒蛇,将我手腕缠住了。我心头一惊,左手捏诀念缚邪咒,右手不住挣扎摆脱,可是无济于事。
只见女尸的眼珠往外不住鼓暴,现在就像突出的保龄球,惨白的脸孔变得自黑异常,一条条青筋暴露而起,跟当时老宋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我不由倒吸口凉气,但这还不算是最瘆人的,它的头顶上居然挺出一截带着鲜血的柱体,大概有拇指粗,靠,是香柱!
我转头看向那棵大树,果然香柱不在。我明白了,万盛康和这女人在死后短短时间内化为凶尸,都是这根鬼香附在身上搞的鬼。它不但正在脱出红绳扣,还做出了反击,将我手腕套牢,现在情况十分危急!
“喜儿,你快走!”我回头叫道。
喜儿捂着脸哭道:“它们拦着我,走不了!”
碰瓷儿的四个鬼妞儿,这会儿就站在它的面前,我不由苦笑,都走不了了。
眼见香柱在不断挺起,已经探出了一多半。全部脱离红绳控制后,我俩也就到了避免时刻。我又连续点了几下手机,还是没动静,彻底断了我的一切念想,等死吧!
那根香终于全部脱出,悬在了女尸头顶上。然而就在这时,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鸡叫,这玩意瞬间消失,女尸也软软倒下。四个鬼妞儿又碎成一片瓷片,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顿时长出口气,幸好熬到了天亮,不然我和喜儿绝对难逃此劫。
喜儿慢慢从脸上把手拿开,瞅着四周惊喜地说:“它们走了?”
我笑着点下头:“走了,咱们也走。”说着将红绳从女尸脖子上解下来。
喜儿忽然咕咚一声倒地,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说:“肚子好痛!”
我吃了一惊,刚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突然间我肚子里也是一阵绞痛。糟糕,是毒药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