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等,咱们先上去找你妈妈再说!”
我一拉邓等的手,也没心思看热闹。
如果刚刚郑朗跟门卫大叔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恐怕这疗养院里早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邓等倒是还算挺有良心的,回头望了一眼五六个朝顾莫围上去的保安,有些担忧的问我道:“忆姐,那顾警官他……”
“他没事,别说这么几个保安了,再来十个他都能搞定!”
我说着拉着邓等的手带着她朝楼上跑去。
“兄弟们,别让那两个女的上去了,管他什么病人家属,他们敢来咱们院里闹事,就先将他们全都抓起来再说!”
之前称邓等为邓会计的保安抱着手腕喊道。
有两个保安提着电警棍朝铁门边跑了过来。
“他是警,警察!”
我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警察又怎么样,我姐夫黑白两道通吃,什么事是他搞不定的,更何况是他警察先动手打人的,怕他做什么!”
见来了帮手,之前那保安说话的口气中多了五分底气!
我拉着邓等一边上楼,一边有些奇怪的问道:“这疗养院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啊,邓等,你是怎么敢让阿姨住在这个地方的?
你看那些保安竟然敢私自用电警棍击打病人,这是违法的呀!”
“忆姐,这里说好听了是疗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而且,我听人说每个精神病院都有这样的情况,这里还算最好的。
而且这里只要舍得花钱,给病人请专人医生护理,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病人二十四小时有医生跟着,就不会瞎跑,保安也不会轻易打人了。”
邓等跟我解释道:“刚刚那个保安姓明,是这个医院院长的小舅子,我给他办过一笔免息政策贷款,所以他对我和我妈妈一直挺好的,很少为难我们。”
我望了邓等一眼,没再说话。
心里有些同情她,难怪邓等明明在工资还不算低的银行工作,却还要去夜总会兼职。
“阿姨的病房在几楼?”我转了个话题问道。
“三楼!”邓等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的带着我转进三楼走廊。
这层楼是一个个带着洗手间的小单间,里面的布置跟医院差不多,走廊上也有很多病人,或好奇,或目光呆滞的望着我和邓等,傻笑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这里一楼是医生办公室,二楼和三楼的病人没有发生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所以医生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你别害怕。”
邓等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对我说道:“最里边那间就是我妈妈的病房了!”
我的心中沉了沉,病房门口有明显的黑气。
而且是阴气和死气混合在一起的灰黑色。
看到那股气息,我几乎已经猜到了屋里的情况,心往下沉了沉。
眼看离邓等妈妈的病房只隔着两间病房了,我伸手拉了她一把。
我右手边的一间病房里,一个医生正在给病人注射着液体。
“等一下,咱们别直接过去。”
我拉住邓等说道:“咱们先找个医生问问。”
“不用吧?”
邓等有些不解的望向我,开口道:“我平时过来也都是直接去妈妈的病房的,除非那些没有请专人医护的才需要喊一声。”
“顾莫在下面跟那些保安正闹着在,咱们还是小心些,别再给人话柄的好,否则就真成闹事的了!”我对邓等说道。
邓等点了点头,我们同时朝楼下望了一眼。
院子里,顾莫正站在中间,五六个保安全都虎视眈眈的将他围在中间,不肯离开也不敢上前。
不远处,还有一群人正急匆匆的朝这边来,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这间医院的管理层。
我还听到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只是距离还挺远,暂时无法确定是不是往这医院里来的。
“胡医生,在给姜阿姨打针呢!她这几天情况好点了没?”
邓等说着,抬脚走进我们右手边的那间病房,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哦。是小邓过来了啊!
你可别说,你姜阿姨她前两天倒真是好了点,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闹腾了起来,我刚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那位姓胡的女医生回过头来,四十多岁,看起来挺和善,她又道;“你怎么又过来了,你爸爸刚刚不是给你妈妈接走了吗?”
邓等一愣,脸上越发焦急起来:“胡医生,我没爸爸呀,刚刚来接我妈妈的人真的说他是我爸爸吗?黄医生呢?她现在在哪儿”
“我听黄医生这么说的啊!昨天那个人也来了,长得还挺帅,对了,眼睛和脸型跟你很像!
我昨天还听黄医生说你爸爸想接你妈回去住几天,她还挺舍不得来着。”
胡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到洗手池子边仔细洗了个手,热心的主动道:“走,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让她睡一会儿,我陪你一起找黄医生问问去。”
“好,谢谢您了!”
邓等一边对胡医生道着谢,一边让胡医生走前面。
胡医生也没客气,走在我们前面径直抬脚朝邓等妈妈的病房门口走去,抬手敲了敲门,见里头没动静,便伸手将门把拧开。
门一打开,冰冷的阴气扑面而来。
就连邓等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抓住我的手,担心的望了我一眼。
病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雪白的病床上背对着门口侧躺着一个人,一床薄被盖得只露出小半个头顶。
“嘿,这家伙,怎么还睡上了?”
胡医生好笑说了一句,还不等我开口阻止,便抬脚到床边伸手去推床上侧睡着的那个人。
那人的身体被胡医生推着晃了晃,竟蜷着身体变成了半趴在床上。
胡医生愣了愣,伸手掀起那床薄被。
“啊——”
薄被刚掀开一小半,胡医生便扔下手里的被角,惊叫着朝后退开了几步。
“死……死人了……黄医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