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珠一说话,左牧深才回神了,才想起今天是她和季曼珠的订婚礼。
便故作责备地道:“予惜,今天我和曼珠比较忙,不能事事都顾及到,有个疏忽也很正常,你一定要这样得理不饶人吗?”
季予惜都笑了。
得理不饶人?
很好。
这对颠公颠婆还是和之前一样,伤害了人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指责人。
她可不吃她那套。
“对,你们的确很忙,难免有疏漏,连亲妹妹的邀请函都能出错,请的草台班子吧!”
“好歹我们两家都是京都望族,好好的订婚礼扮成这样,难看!”
“幸亏是我,要是换做哪个你们惹不起的贵客被挡在外面,那可不就是这么简单就能应付过去了!”
季曼珠满脸委屈,“一定是保安看错了,是我没处理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季予惜:“你承认自己能力有问题就好,小小一个订婚宴都办得漏洞百出,真是让京都名流们看了好一出笑话,我看你们这订婚礼也别办了,还没开始就漏洞百出,晦气。”
季曼珠被骂得心如刀割,还想狡辩,可宾客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季家办的订婚礼,连自家大小姐都不认识还拦在门外,这成何体统?
左牧深见场面越来越难堪,低声指责季予惜,“那你也不该闹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对你真失望!”
季予惜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
看见这张和小羊羊酷似的脸,她便想起了那个夭折的孩子。
“左牧深,让你失望的事情,还多着呢!”
今天,她可是带着‘大礼’来了。
说罢,季予惜抬腿走上了红毯,将车钥匙往左牧深手里一扔。
“记得叫人泊车。”
左牧深拿着那带着她余香的车钥匙,视线也下意识地随她而去了。
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可是她身上似乎有种莫名的魔力,在吸引着他的视线。
季曼珠看着左牧深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五脏六腑里酝酿着一团火,十指下意识地用力,差点掐断了自己新做的美甲。
真是想不到,季予惜竟然玩这种把戏。
季予惜一定是知道,自己的脸一直让左牧深念念不忘,所以之前是故意的把脸藏了起来。
如果季曼珠提前知道她变得这么漂亮,肯定不会让她来订婚礼!
既然她来了,那她就好好地陪她玩!
因为这一场闹剧,气氛变得怪异起来,在门口被堵了十几分钟的贵客们满腹怨气,连主人家精心准备的红毯留影也不配合了。
若不是想趁机见见左牧深那位神通广大的小叔,他们真想调头就走。
左牧深和季曼珠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给人道歉。
忽然,左牧深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左曜宸,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小叔,您来了,里面请。”
季曼珠也点头哈腰地恭维着。
左曜宸是左牧深的叔叔,也只比左牧深大了几岁,两人长得也非常相似,可成就却已经是天差地别。
左曜宸似乎压抑着怒火。
“怎么会是出这种纰漏?”
左牧深和季曼珠大气不敢喘一下。
左曜宸当初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左曜宸来参加自己的订婚礼,还作为订婚礼的亮点大肆宣扬,借此请到了更多以前请不到的大人物赏脸,没想到……
“小叔,是我疏忽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左曜宸根本就没听他的话,大步往宴客厅去了,自然也是没有在红毯上留影。
作为贴身助理的古泠,正好看见季予惜的身影匆忙地消失在红毯尽头。
嘶……这个季予惜,怎么和徐大师那个弟子徐合欢长得这么像呢?
但转瞬便又摇摇头。
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一个是神医传人,一个是声名狼藉的豪门弃女,兴许只是相似。
左牧深和左曜宸就长得十分相似,他作为贴身助理有时候也会看错。
左曜宸一来订婚礼就被那些妄图结交的名流们围住了。
这位左家掌权人,平素里十分低调,几乎不会出现在这种公开场合里,若不是因为准新郎是他的侄子,肯定请不到他。
左牧深和季曼珠趁机站在了左曜宸身边,借着他的风,趁机拓展自己的人脉。
整个订婚礼的重心,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左曜宸身上。
而季曼珠还是不死心地朝人群外的季予惜看去。
她不会放过巴结左曜宸的机会,但也不会让季予惜好过,所以特意安排了几个老朋友去会会她。
季予惜今天只想发疯创死所有人,进门之后,就一直等着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果然,才进宴客厅,还没随礼,几个熟悉的人就堵了上来。
“季予惜,好久不见啊,真是想不到,你还活着呢。”
季予惜抬眼看了过去,几个身穿礼服的少女围了过来。
季予惜也迎了上去。
“左心玉,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左心玉脸色一变,随即讥讽一笑。
“哟,长本事了,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六年前,才从南方农村里被接回来的季予惜,可不是这样的。
左心玉还想着用几年前对付她的那套来对付她。
“来参加心上人和别人的订婚礼,你心里一定难受得要死吧。”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在季予惜耳边,故意煽动着,“明明你才是季家的亲生女儿,和我堂哥订婚的人,是你啊,可是现在,却便宜了季曼珠,她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过就是你后妈带过来的父不详的女儿。”
“啧啧啧,你才是季家真正的大小姐,这一切都该是你的,订婚礼该是你的,我堂哥也该是你的。”
一群千金捂着嘴巴偷笑,等着看季予惜失态。
没想到,她只是抱着胳膊,淡淡地看着。
“你想放什么屁,不妨说出来,我听着。”
左心玉有些恼了。
“季予惜,你心里一定难受得要死吧!我要是你,我就大哭一场,哭出来反而好受一些,我怕你憋在心里,把身体撇坏了。”
看着季予惜那张完美的脸蛋,左心玉心里烦躁极了。
六年前,她就恨极了这张脸,六年后,她还是恨极了,这是她打多少针都打不出来的脸!
可季予惜还是反应淡淡的。
“哦?哭出来?我为什么要哭?”
叫季予惜没能如自己所愿的哇哇大哭肝肠寸断,左心玉又忍不住叫了一把料。
“当然是为了你那个死掉的孩子哭啊。”
果然,说起孩子,季予惜那云淡风轻的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