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肃软磨硬泡的,总算是喂她吃了半块糕点,又喂了些水,如此还是不肯松开手的一直抱着她。
“抱的不舒服吗,笙笙怎的总是要下去呢,我如此哄着你睡觉,总是会安稳些的。”
步九苼每隔几日都要做噩梦,那安神的汤药日日都喝,效果依旧不大,自从上次祁肃抱着她睡,一整夜都是安稳的之后,祁肃便发现了,只要抱着,步九苼就不会梦魇。
“我想着,让你进宫呢啊,也不好……”
“不用去,我明日一早再去就行,陛下无非是问我祁君牧的事情,当时我也在,是无法避免被盘问的。”
陛下多疑,虽说只两个儿子可也怕子嗣之间有任何不睦,只是没人清楚,他的心更偏向哪个。
一整夜,祁肃抱着她靠坐在床上,虽说没怎么睡,但是看着步九苼睡的安稳,他比什么都开心。
直到天明,他不得不进宫了,这才不舍得将人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将人给牢牢裹住,转身在桌案前写了一张字条放在床边。
梳洗之后,祁肃快马直接去了皇城,一进御书房就感受到了皇帝的不悦。
“父皇万安。”
“朕还以为,等不来煜王殿下了呢,昨日传,你今日才来,好大的威风啊!”
皇帝一拍桌子,祁肃却没什么反应的平静解释。
“父皇昨日是命人过去了,但那时儿臣有要事,所以来不了,且若是父皇当真有急事,便不会只是口谕了啊。”
皇帝气的脸色都涨红了,抓起桌子上的奏折直接砸到他身上。
“逆子!你倒是给朕说说你有何要事,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定打你的板子!”
“儿臣在绵延后嗣啊,这不是头等要事吗?”
祁肃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像是在说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一般,皇帝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了。
“大白天的!祁肃!你还要点脸不要了啊,那步九苼当真就好成这样了,你连皇弟也不关心,朝廷也不关心,满心都是你的那个王妃了!”
祁肃茫然点头,像是不太明白皇帝为什么这样问一样。
“不然呢……笙笙就是好啊,我当初也说了,若非笙笙我定在那道观里待一辈子,当一辈子的道士,而且,儿臣哪里错了,皇帝大婚,儿子亲手赠字,父皇知道的,儿臣没什么钱的!”
这一点皇帝再清楚不过了,他从未给祁肃任何赏赐,就连祁肃在战场得来的全部钱财,最后都会被他充为国库。
说到底,那个煜王府压根就是没什么家底的,此前只觉得他都进了道观,也用不上什么钱财,再者国库实在有些不足罢了。
可如今……
“你说的也在理,毕竟当年国库用了你不少钱财,这样,父皇归还你一些。”
祁肃一本正经的摇头拒绝了。
“父皇不必客气,如今笙笙过来了,她那十里红妆的嫁妆在那摆着呢,王府一切用度她自会管的。”
臣子之女嫁给皇子,结果成婚刚一月,便要动了人家的嫁妆,皇帝气到只觉得胸口发闷,要是用力捶两下,定能呕出一口鲜血。
“祁肃啊祁肃!朕这两个儿子怎的如此没出息啊,一个要造反,一个要用妻子的嫁妆养家!朕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祁肃面不改色的看向皇帝,说出一句让他能直接吐血的话来。
“造反的话……是不是算是出息大了啊?”
见皇帝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又改口道。
“当时儿臣也在现场,且那事儿臣觉得定是个误会,虽说左相是管进贡之事,可也不会愚蠢到留下一对东珠啊,而且也不会在大婚时送去吧。”
他字字句句,言辞恳切,像是真的在为祁君牧说话,可疼他越是这样解释,皇帝心中的怀疑便更胜。
“你不觉得,是左相在讨好太子吗,是因为天下人皆在说太子娶那医女是行仁义之举,是为明君吗。”
祁肃思索一番,拱手回答。
“难道不是吗,儿臣也觉得太子定是明君啊,父皇,儿臣无意朝堂之事,您无事的话,儿臣便待您生辰了再进宫侍奉。”
他语重心长的捂着胸口蹙眉道。
“九笙还在府中等着我呢,她早上没用早膳,闹小孩子脾气了,您说说……哎……也不知道您那些个后妃,都是怎样哄的,我这就一个,难的我头发都一把一把的掉!”
皇帝越听越生气,指着他的手都不住的哆嗦。
“朕……朕就是一万个也不会像你这般!给朕滚出去!”
祁肃行礼退了出去。
一旁的太监赶紧给皇帝顺气。
“陛下莫要生气,气坏龙体可怎么好。”
“是朕要生气吗,你看看他啊!哪怕是有一点出息呢,他稍微争一争也像是朕和淑儿的孩子啊!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步九苼,都是他的王妃,怎的这世上就那一个女子了不成!”
大公公十分有眼色的给皇帝拍着背,口中笑着劝说。
“您这话说的,大皇子这样子,是像谁啊,还不是像极了陛下啊,您当年疼先皇后的的样子,比起咱们的煜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就你敢跟朕说这种话,换做旁人,脑袋定是掉了。”
皇帝话虽如此,可是火气也刹时全消,其实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个孩子是像他的。
祁肃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周寻那里,一进暗卫的大门,他就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你的人非要如此盯着我吗?”
周寻自里面出来,吊儿郎当的晃着身子朝他身后看去。
“不是我的人非要如此,实则是你上次过来,将我这暗卫门搅了个天翻地覆,我的人不得不防啊。”
见祁肃一个人进来的,周寻将手里的东西远远的扔给他。
“要这东西做什么,想给祁君牧下药啊?”
“你给我便是,管我做什么!”
祁肃拿了东西转身就走,快马回了王府,命南风将那药给他熬了。
一进内室,就看到步九苼已经起来了。
“怎的如此早便起来了,这才不到午时,为何不多睡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