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倾家荡产
当马通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在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马通就是作案人，公司方面也声称不再追究的情况下，警察在扣押了马通二十四小时后终于把他给放了。
至于这其中有多少吕大海上下打点的功劳，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谢谢孙警官！”马通临走的时候对孙姓警察表示了感谢，因为在局子的这二十四小时里，这个姓孙的一级警司对自己还算照顾，吃的喝的一样也没少他的，就算人家只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照顾自己，但总比那些光拿钱不办事的人强多了吧？
“通子！”迎接马通的是吕大海一个热情的熊抱，松开马通之后，吕大海按着马通的双肩上下打量着马通，生怕他少了点什么零件似的，“出来就好，没受什么罪吧？”
马通推开吕大海的手，故作肉麻状道：“你起开，我又不是姑娘，干嘛那么肉麻？我好着呢，零件儿全都在，就是这回面子算是丢光了！”
吕大海却丝毫不以为意，咧嘴大笑道：“里子还在就行！走，上我的车，哥们儿请你喝酒，去去晦气！”
马通坐上吕大海那辆**的亮黄色QQ的副驾驶位置，看着正在驾驶位上系安全带的吕大海，低声说了句：“谢了，兄弟！”
吕大海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少来这套！”
马通笑了，诚恳地道：“这次为我花了多少钱？等会你找个工行停下，我取给你！”
吕大海打着车子，等车子驶上大路之后才道：“也没几个钱，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马通正色道：“不行，你那点事情当我不知道？钱都是嫂子管着呢，回头交不上账，看嫂子怎么收拾你！”
吕大海有点得瑟地道：“她敢！平常小事听她的，大事她得听我的！”
“我这算大事？”马通好奇地问道。
“当然！”
马通沉默了，过一会儿道：“不行，这钱还是得给你，一码归一码！”
吕大海也沉默了，良久方道：“我的钱先不着急，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出来么？”
马通好奇地问道：“我也正奇怪呢，公司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不再追究？你一个小小的保安主管应该还没有这么大能量！”
“去你的！”吕大海哈哈大笑着给了马通一拳，随后却面色沉重地道：“别开玩笑了，公司能够不再追究，是因为我帮你答应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马通有点不详的预感。
“赔偿公司的损失，然后开除。”吕大海有点内疚地道：“我那时候也是着急了，以前那些警察方面的关系没有一个靠谱的，说这次的案子是市里挂了号的大案，我怕你坐牢，就答应了下来！”
马通冷静地道：“你别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多少？”
吕大海脸色更难看了：“十万！”
马通心中一咯噔：十万啊！自己从上班到现在也不过存了六七万块钱，差了小一半呢！比起这个，开除倒是意料之中，出了这种事情，公司怎么可能还继续用自己？想着这些，好面子的马通嘴上却道：“不多！”
其实也真的不多，光是那个黄金马桶就要九万多呢，更别说那一片狼藉的仓库了。
吕大海在路边停下了车，从车后座上取过一个手提包，拉开拉链递给马通：“这里是五万，你先拿着，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马通看都没看就推了回去：“不行！这钱我不能拿，我要是拿了，嫂子能跟你离婚！”
“你给我拿着！”吕大海怒了：“事情是我替你答应下来的，我就得跟你一起出这钱！不然我心不安！因为我知道这案子绝对不是你做的！”
马通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了男儿泪，但是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硬是把钱推了回去：“不行，你是为了我好，我懂，我这几年也存了点钱，差不多够了！”
“少来！”吕大海不信道：“你一个月多少钱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就算不吃不喝也存不了十万！你的脾气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对阿姨开口的，我不帮你谁帮你？拿着！就算我借你的！”
“那……”
“什么这那那这的！拿着！”吕大海不容置疑地将手提包塞进了马通的怀里。
马通无奈了，他知道自己再不接受，吕大海真能跟他翻脸：“好吧，就当是我借你的，回头我给你打个借条，你好跟嫂子交代！”看吕大海还想说什么，马通赶紧道：“这个你得答应我，不然这钱我不拿！”
吕大海这才没再多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还嘀咕着：“真是的，自家兄弟还打借条儿，说出去让人笑话，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
“嘀咕什么呢你？人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马通好笑道：“何况咱俩还不是亲兄弟！”
“咱这叫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当年要不是你家老太太我干妈天天让你给我带饭带菜，我能长得这么魁梧？倒是你，把肉啊蛋啊的都留给我，自己光吃点青菜豆腐，现在好了吧，长得跟个小鸡仔似的，我一只手就能撂翻你！”吕大海人长得结实魁梧，典型的雷厉风行，沉默寡言的西北大汉模样，也就是马通才能感受到他话痨的一面，“说吧，去哪吃，兄弟今儿带你大吃一顿！”
马通好笑道：“吃P啊吃！现在吃一顿我就能长得跟你似的？再说了，现在才上午十点半，吃哪门子的饭？你先找个工行停一下，我去取钱，咱先把公司的钱还上，你知道的，我不习惯欠别人的！”
“得嘞！”吕大海不再说话，专心驾驶，车厢里恢复了宁静，外面的阳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一片温暖。
今天是个好天气！
马通望着车窗外，出神。
穿过未央路十字，吕大海找到了一个工商银行，将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后对马通道：“就这个吧，通子，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得了吧！光天化日的，你还怕我被别人抢了是怎么的？”马通一脸的不屑，推开车门拎着手提包下了车。
“那可不好说，上次……”吕大海还在说，回答他的是马通“啪”地关上了车门。
“这小子！”吕大海摇头苦笑。
马通进了工商银行，排了一会儿队后来到了营业窗口，将自己的工行卡递了进去：“取钱！”
银行的工作人员问道：“取多少？”
“全取，大概六万七吧！”马通装出一副无比淡定的样子说道，心里却一阵肉疼，这可是自己的全部积蓄啊，自己这回算是倾家荡产了！
亲亲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银行的工作人员是一个挺漂亮的短发小姑娘，闻言礼貌地道：“不好意思先生，您这张卡取这么多钱的话，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那最多取多少不需要预约？”马通没有为难女孩子的习惯，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满可爱的女孩子。
“五万以下！”
“那就取四万九吧！”马通点头道：“剩下的我去提款机上取！”
提款机一天最多能取两万，够了。
“谢谢您的理解，我这就给您办理！”小姑娘笑得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