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妍闻言,下意识侧头看了她一眼,当即应了声‘是啊’,反问,“你难道还不知道?”
沈佳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阿弦在去澄空之前在临祁上班啊。”叶雪妍笑说,“她要不走,我也坐不上总秘这个位置。”
果不其然,她在沈佳脸上看到了震惊又错愕的表情,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阿弦不是个爱炫耀和说这些的人,你不知道耶正常。”
她跟在季弦身边一年多的时间,对季弦的为人也清楚一些。
平时她就是个很少主动说笑,就连她和萧故行之前是大学校友同事们也是后知后觉。
那天有人问起她和萧故行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她心平气和的说了句‘是校友,他是我学长’,却‘砰’地一声炸开了平静的湖面。
但沈佳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在临祁工作过,还是在总秘这个位置上。
据她所知,季弦今年也不过28岁而已。
而且,她前天遇到闻祁也没有明显情绪,更没特别的反应。
“那这么好的工作,季弦姐为什么要离职来澄空?”问完后,她恍然,猜测道,“莫非是我们萧总亲自挖她过来的?”
说起这个,她就来劲了,“叶秘书,你知道吗?季弦姐是我们萧总的学妹。”
叶雪妍当然不会贸然说出季弦和闻祁那段过往情史,她虽然爱好八卦,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嘴巴也紧得很。
她点点头,故意绕开了沈佳前面那个问题,“我知道。”
沈佳也趁着这个势头打探起了闻祁的消息,但一番问下来,全被叶雪妍打着哈哈带过去了,什么也没问到。
但她没生气,知道叶雪妍现在是闻祁身边的左膀右臂,也观察出她对闻祁没有花花心思,就打定主意要和她搞好关系。
现在打哈哈是因为她的职业素养,以后要是成为朋友了,肯定也会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帮她的。
沈佳是这么想的。
但叶雪妍是个人精,听她问的那几个问题就察觉出什么了,微微皱了下眉。
自从闻祁和季弦分手后,她在总秘这个位置上见过不少想靠近钩引闻祁的女人,今天姓李的,明天姓张的,后天还有姓苏的想方设法要买通她,创造爬床的机会。
这些人层出不穷,手段也是令人骇然。
就连闻家夫人隋宜那里今年都多了不少有联姻想法的试探。
是拦了一波又来一波。
谁让闻祁是个香饽饽呢。
偏偏在他传出分手后,身边就没有别的亲密女人了,即便是出席各大宴会,也都是形影单只,不会带着秘书出席。
她瞥了眼沈佳,长得的确不差。
只不过,如今有了季弦那个标杆在前头立着,叶雪妍的心都是偏的,觉得别说这种长相纯欲风的小姑娘了,那些豪门贵女都比不上季弦。
要配闻祁,还得是季弦来。
不论是学识,还是外貌,更或者是默契,他俩是真的登对。
只可惜……
叶雪妍晃掉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专心致志的开起了车。
本来格尔纳那边是配了司机给闻祁的,但闻祁不要,不是挑剔,而是谨慎,不喜欢身边有不知根底的人跟着。
在京市,他就有个专用司机,有时候司机不在,他要么自己开,要么就是她这个秘书开。
出个国也不例外。
后排车座里,在对话中,闻祁听出了季弦声音透着几分哑,抿抿唇,特意看了眼她的包。
季弦除了电脑包外,还有一个托特包,里面放着文件资料和放她常用品。
但唯独没有水杯。
“吃早餐了吗?”
闻祁出声问。
季弦一愣,侧头看他,下意识回了句‘吃了。’
她不善说谎,一说假话,身体会不由自主紧绷起来,握拳的手指也会轻轻摩挲起来。
好歹同床共枕的相处了两年的时间,对于这个小细节,闻祁也猜出来了,却没打算拆穿她。
正前方有一个小桌子,是用来放笔记本电脑的,但此刻上面放着两个三明治,以及一杯咖啡和热牛奶。
闻祁把两个三明治和牛奶递给她,“萨沙准备的,知道我们今天出发早。”
季弦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也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
尤其是那两年住在沧澜居,每天起来就能吃现成的。
萨沙是霍尔的助理。
听言,季弦没有推脱,接过了牛奶和一个三明治,轻声道,“谢谢,一个就够了。”
这三明治个头不小,吃一个就能吃撑。
两个哪里吃得下。
闻祁看她拆开吃了,也拆开另一个三明治吃了。
季弦一愣,他也没吃还把自己的给她做什么……
许是脑海里划过一个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念头,下咽的三明治顿时噎了下,她急忙喝了一口牛奶缓缓。
闻祁见状,想提醒她吃慢点,但想到昨晚萧故行和她一块说笑走进小区里的画面,他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也噤了声。
心里想着既然她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他再过分关心就有点逾矩了,也有失君子之道。
昨晚因为这件事情,他再一次失眠了,到早上被叶雪妍喊起来,睡也不过两三个小时而已。
到这会,眼睛下方还有不是很明显的青色。
心间那些酸涩和细密疼意早在这一年里形成了无数个灰暗的泡泡,昨天那一幕就像一根银针,将那些泡泡逐个击破。
像硫酸一般一点点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或是和季弦在一起的那四年太过顺风顺水,没有半分坎坷,以至于,分手后,他对这些感觉都十分陌生。
在后知后觉到那些源于不舍,不甘时,原先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季弦早已走远。
他眺望过去,视野之内,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三明治的味道口感本就一般,吃着吃着,闻祁就觉得口中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干脆重新缠上放回了桌上,端起咖啡灌了了几口。
让自己的大脑时刻保证清醒。
季弦其实也发现他的反常了,周身的气压莫名有些低沉,两人离得近,他眼窝处的青色更是瞧得毫不费力。
还有那紧蹙的眉峰,就差没把‘不虞’二字刻脸上了。
看在三明治的面子上,季弦像聊家常一般的口问道,“闻总看着气色不是很好,是昨晚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