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隐匿在半山腰的极限赛车俱乐部。
俱乐部常年有个速度榜单,一名自称‘野玫瑰’女人蝉联三年榜首,无一人挑战成功。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可以用一次的成功换取对方为自己做一件事。
陈风这个名字她听时云森提过,所以通过他牵线搭桥达成共识。
若是她赢了,放弃和时严的合作。
若是她输了,要一睹庐山真面目。
9点55分左右。
俱乐部观礼区人满为患,负责人时云森是时家老二的长子。他一心扑在俱乐部,对于商战来说没那么想要。也许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能够大展拳脚。
听周争说,时聿川想过来坐坐。
想必今天的风,吹的是东南西北风。
多少年没见到的小叔叔竟然想要来他的小庙里,美名其曰是很久没看过一场有意义的比赛了。呵!他就是想问问,见过哪个医生10点后的夜生活这么丰富多彩吗?
想归想,接到通知后,时云森立刻让店里所有的员工做卫生!
他那个小叔叔,最见不得灰尘。
时聿川是踩着点到俱乐部的会客区,这里采取会员制度,能到顶级VIP室的只有‘野玫瑰’一人。
时云森站在一旁,挂在墙上的时钟每一下都敲打在他的心上,‘野玫瑰’时隔三年重回赛场,外面喧闹的声音都快吵到山脚下。
他是真想把这尊大佛请下山,可他岿然不动。
门忽然被打开,门外来的女生穿着一条红色吊带长裙,裙摆不规则,搭配一双马丁靴,大波浪卷的头发披在后背,最突出的她的玫瑰面具。
她不知里面有客人在场,轻启红唇,扬声道,“时云森,比赛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了,你怎么还不走?结束后我们去京北最新开的‘重生’慢摇吧庆祝,听老板说新来的调酒师长得像影帝贺天王。”
时聿川坐在里面,时云森站着的位置恰好挡住了视线,他偏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叶尽染,双手交握在身前,拼命地对她做手势。
叶尽染没看见。
盯着他的脸色如便秘,又问了一句,“时云森,你留了两个VIP的位置给谁的?今天俱乐部还有重要人物到场吗?对了,3号位置给倾倾,我先走了。”
末了,她转身后又想到什么,回眸道,“便秘就去洗手间,你一直盯我看干嘛?”
时云森歇菜了,时聿川坐在凳子上,看不出开心不开心。
叶尽染是时严的未婚妻,小叔叔要是看见侄媳妇是他们这里榜首大姐,玩这么刺激的项目,会不会不妥?
说好保密,如今看来,好像不行了。
时聿川看了眼时间,淡淡开口,“走吧,去看比赛。”
VIP观礼台。
时聿川扽穿着和周围的人明显格格不入,白衬衫黑西裤,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开会。
他刚坐下。
旁边的白倾身形一震,内心已经开始为叶尽染想好后路了,‘时家小叔叔是特地来看比赛的吗?’‘还是来抓人的?’
舞动的小手突然就放下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时先生好。”
时聿川目光一直落在赛场,绷直嘴角,“白小姐,好巧。”
完了,她家的叶子今晚玩了。
喧闹的男生女生,嘴里不停的喊着‘野玫瑰’,10点准时从比赛赛道走出来,一身红裙飘扬,走路带风。陈风喜欢赛车,但是他更想看面具下的真实面孔。
比赛开场前,两人面对面。
陈风主动伸出手,灰蓝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耳垂上的蓝色耳钉像是夜晚最耀眼的星辰,一件宽大的白T,破洞牛仔裤,如同落拓少年般的存在。
“记住我们的赌约。”
叶尽染微勾唇角,“愿赌服输。”
陈风想不明白,时严是时家的人,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敢得罪时家?
看出他眸底的思绪,叶尽染提醒,“别猜想其它的,一场赌局而已。”
话落。
叶尽染转身,直接忽略空气中的手,打开车门的时候,总觉得空气中有一道无形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自己。
她抬头,遥望人群,这一看,差点把面具给掉下来。
只见白倾端庄的坐在观礼台,小手轻轻挥舞着,轻扯唇角,不知是笑是哭,左边的裴寂耷拉着脑袋,翘着二郎腿盯着白倾看。
右边的时聿川好像刚开完会就来这里打卡,一双桃花眼的眼尾向上翘,唇边泛起笑意,而白倾坐在中间,好像被挟持。
叶尽染心里一顿,后背都有些发汗。
时聿川怎么知道这儿的?他什么时候到的?
随着裁判的手势,叶尽染来不及想其它的,迅速的钻进车里,扣好安全带。
这辆赛车是早年前在苏城,奶奶送给她的,都这么多年了,经过多次改装,成了这幅模样,火红色的外观,内里都黑色的高级皮,所有性能都具有,最重要的是,赛车时,那种迎风而起的感觉。
另一边,陈风的粉丝团都已上线,大多数都是些女网红。
他示意大家小点声,这面子里子多少保一点。
裁判站在中间,举手挥着旗子,口哨在嘴里随时准备就绪。
叶尽染双手握着方向盘,表情沉静,观礼台的某个男人就没那么冷静了,甚至还有点紧张。
“各就各位,开始!”
道路两旁的人热情的呼喊着,两辆赛车像脱缰野马,在弯曲的道路上狂飙着,你追我赶,赛场上是溅起的尘土,风驰而过的轮胎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比赛的赛道全长54公里,由国际联的设计大师亲自设计的赛道,俯瞰是个‘Y’型。赛道拥有5个不同长度的直道,最长的直赛道为1314米,20个转弯半径的弯道。
叶尽染一心扑在比赛上,在哪个弯道超车她都熟稔有余。
裁判在一遍遍的播报最新事况,大屏幕上投影放大两人的表情。
她的肆意潇洒,收放自如,在这些年都是不曾看见过,甚至在和他在一起都不曾体验过。
为了时严的一句喜欢‘乖巧温顺’,她竟能将自己原本的性子藏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