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饭局不久,期间来问沈柚愿不愿出手的人很多。
即使没见着东西,但大家相信江大师的眼光,其中不乏揣着捡漏心思的人,沈柚都推了过去。
这天,才将车票信息发给父母,县里没有机场,他们要先到江城。
沈母在语音里犹犹豫豫,旁敲侧击问沈柚在城里认识了些什么人。
一听这话,沈柚就知道怎么回事。
来来回回都是说闲话,造谣那一套,追究起来还要倒打一耙说多大点事。
她二话不说将手机对准自己的工作台,上面都是圆嘴钳,打金丝的工具之类。
当然,没把顾客的传家古董拍进去,怕被人看见惦记上不好。
沈母不太好意思开口,“小柚,我们也是担心你”
“我明白。”
沈柚挂断语音,先联系同样住在家附近的一位远亲,对方也不太看得惯那几个叠BUFF似的坑货。
她上回去送了礼,还给对方小孩拿了几百块红包,就是希望家里有什么事能跟她说一声。
吃一堑长一智。
她就是因为在外面读书,加上那会年纪小也挺好忽悠,吃了信息差的亏。
这不一问,就把事情给问出来了。
原因是从她这里没问到铺子的地址,就有人问到了父母那里,表嫂和说她败家那阿姨都有份,堂哥家里也在玩激将法想知道铺子的信息。
他们对铺子指名给了沈柚的事,心里始终有疙瘩。
原先倒也好,从知道沈柚赚到钱,越想越不甘心。
知道吸不住她的血,就找上她父母,可她父母也不知道铺子在哪。
所以有人暗戳戳地说,她连父母都不敢说,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生意,是不是心虚。
父母在外人面前帮着她说话,回家后不放心才私下问她。
沈柚原先想着远离这些人,互不招惹,谁知道他们就是闲不住。
她直接打开家族群,直说,来互相伤害。
再有下次她会拿着喇叭去大家工作的地方,宣传光辉事迹。
这个群原先沈柚是退了的,后来为了看到家里的事,顺势被拉了回去。
沈柚打字手速快,他们那些破事一件件发到群里,还得补充一句:造谣违法,我哪句话说错了大家可以指出来。
那些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被翻出来说,当事人也觉得没脸,被仙人跳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就是不知道疼,现在都坐不住了
“都是一家人,你干什么呢?”
“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几个人义正言辞地指责,沈柚只是平静地回复,
“大家应该知道我真做得出来,我没有工作单位,也不要面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发到网上去。”
这下全老实了,开始打圆场道歉,矛头转向挑事冲最前面的婶婶,不敢再说沈柚半个字。
对这种在外面讲体面的人,要把他体面撕了那可要了老命。
光脚不怕穿鞋,他们就怕这一套。
沈柚还是特意等着父母坐上火车,估算着过隧道信号不好那会发的,他们想找人,那联系不上。
县城里跟她预料的一样鸡飞狗跳。
被点名发了什么蹦迪打架,酒驾,欠钱不还黑历史的人,这会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又是指责沈柚,又是互相指责,最后自己人先吵了起来。
表哥骂婶婶堂嫂是搅屎棍,堂哥又骂他还当自己是以前风光的时候,说到急眼差点冲到对方家门口。
沈柚隔着网线感叹:每次这么吵过段时间又能和好,怎么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原先还试探说想跟她爸妈一起来江城,一家人组团去旅游的人这会也不提了。
他们根本不想再看见沈柚,沈柚也一样。
正干着活,突然接到李教授打来的电话,听声音都听得出来他的激动。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李教授问她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还说帝都古代丝绸研究藏馆那边来人了。
听到这,沈柚心里难免有点没底,东西的来路总归不是那么清楚。
本来是摇个大佬来看东西,结果大佬又摇来了别的大佬,人越摇越多。
不过早在她同意检测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她要光明正大地拥有这件东西,肯定得过明路。
“我现在就过去。”
沈柚结束电话,换了件外套,赶往藏馆。
江城藏馆这边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认识她了,登记后就可以进去内部未开放区域。
在李教授的修复组工作间里,徐嘉言,江大师和馆长都在。
还有一位没见过的年轻女人,三十多岁,看起来普通,但隐隐透着一股干练。
“出结果了,不是石棉做的!初步推测是一种已经灭绝的植物纤维,现代只有同属植物。
这块火浣布是经过了某种特殊处理从而达到防火烧的效果,所以防火能力比石棉差得远了,那天你再多烧一会料子就坏了。”
说到后面这句,几个大拿脸上又是心疼又是庆幸,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块,差点就没了。
想到那个后果,他们心脏都停了两拍。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柚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
“所以这块火浣布对人体没伤害?”她抓住关键问题。
“没有。”李教授点头。
石棉纤维是一级致癌物,但这块布不是石棉做的,检测结果也显示无毒无害。
话又说回来,石棉纤维制作的也没这么震惊众人,毕竟本身就能防火。
这块火浣布的消息要是传出去,真会像沈柚之前想的那样,整个收藏圈都会疯。
知道这块布料是安全的,沈柚也放心了。
古代丝绸藏馆来的人站了出来,自我介绍她叫程雁玲,是纺织技艺研究和鉴定的研究员。
“沈小姐,这块火浣布对古代纺织研究意义重大,我们这边还是想跟你询问一下,是否愿意售卖给藏馆。”
程雁玲轻声细语地开口,眼含期待。
沈柚摇了摇头,她现在不缺钱,“我还是想按照之前跟江大师谈好的方案来。”
程雁玲脸上闪过几分惋惜,但也没多说什么。
人家都已经说了,可以捐出一部分用来研究,非得要全部,到时候惹得她生气不捐了,这不是在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