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寂静,更让人不安。
刘云雁想了很久,决定去找沈掌柜商量,看她有没有好主意。
此时,沈柚正在附近找大货,保暖衣加可一件宋制飞机袖上衣,又套了件户外羽绒服,口罩也带上,还有眼罩。
全穿古代服饰要裹好很件,还得户外羽绒服,暖和又轻便。
她在照片上做好标记,循着古道找,刘云雁带人来的时候,看着铺子门口抽象的雪人陷入沉思。
“原来是雪人,嗨......”周叔松了口气,收起手上的刀。
还没走近时,他以为看着鬼了,这也太丑了!
“沈掌柜,您这是出去吸取天地精华了?”另一位降临瞧着她的装扮,微微张开了嘴。
有点奇怪,像羽绒服,可羽绒服不是出穿在里面的?还有这么长的样式?
沈柚故作高深地沉思片刻,“找东西,看能否窥见此地千年前的历史。”
几人没听懂,还是跟着点头。
高人嘛,奇怪点,很正常。
沈柚带他们进屋,坐下后,刘云雁说起了现在的情况和难处。
“吕家军打不赢不意外,十个步兵能换一个重骑军都算打得不错。”沈柚应道。
大齐根本做不到十换一,外族人比大齐人更耐严寒,武力值更好。
锁子甲和鳞甲都有,对普通武器防御力很高。
这些甲的铸造,在先帝时期还是大齐做出来的,老皇帝耗国运,真是害人不浅。
古代说什么十几万大军,其实根本没那么多人,能打的有一两万就很强了。
号称十几万,几万包括后勤,七七八八的人员。
所以大齐几万人的军队,怕两千重骑军再合理不过。
冷兵器时代,能跟重骑军硬刚的,只有重骑军。
话是这么说,可再刘云雁他们这些大齐将领看来,吕家军是大齐最能打,军备最好的队伍,面对外族人也打成这样。
他们心里总归感到难受。
几十年前出差点亡国的耻辱,难道还要重演?
“我这里还有两桶油,加上先前你们带走的物资,也许还能拖一拖。”
火攻是外族人快打进来时没办法的办法,朔州城要苟住,真不容易。
沈柚想了想,“要不趁天色将明未明,扰乱对方视线。”
重骑军和攻城军不在同一个方向,中间会有信息差。
能拖多久是多久。
刘云雁接过了喇叭和望远镜,沈柚把他们带来的空啤酒瓶,全部做成燃烧瓶。
周叔他们开始搬东西,重要物资还是存放在店里,需要的时候再取。
现在沈柚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家好像都习惯了。
刘云雁开口:“沈掌柜,军中的大夫托我问你一句,可否传授他制药的法子,他想拜师。”
太看得起她了,沈柚叹气,“我不会制药,都是让别人送来的。”
大家恍然大悟,肯定是高人的道友。
城内大家在担心如何御敌,距离朔州城不远的营帐中,外族人也商讨了一晚上。
始终没想出怎么破解燃烧瓶,他们也焦虑,还有憋屈带来的怒火。
“才下过一场暴雪,大齐人兵力不足,这会肯定筋疲力竭,防守松懈。”
“我们这时出兵,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正好为重甲骑军开路!”
“我就不信了,他们有多少琉璃瓶可以砸!他们的物资总不可能源源不断。”
“对,说不定之前都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这两日物资也该消耗得差不多了。”
往北地运东西多艰难,大齐能运来多少?
他们也不能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跟大齐人一直耗着。
扛不住的,尤其是底下的小兵,这两日暴雪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取暖的燃料用得紧巴巴,有些人已经病了。
大齐人这两天不可能过得比他们好!
带着这样的想法,外族人整军出发,算下时间,铁骑军快到了。
到时候,大齐镇国将军的带的军队,若来朔州,他们便瓮中捉鳖。
若去支援吕家军,他们也能顺势包围过去。
这两只军队打下,大齐就亡了!
于此同时。
镇国将军齐泰带领的大军在路上也不太平,先是日夜兼程一进北地,就遇到暴风雪。
加上格外寒冷的天气,寸步难行。
甚至庞承麾下的一支队伍,被暴风吹散了,队长都没找回来。
大齐军中百人为一队,二十五人为一甲。
本该由这支小队的队长安排人探路,结果路没探到,人先没了,之后庞承又派队长去找。
简直就是葫芦娃救爷爷,队长也没回来。
眼看着暴风雪越来越大,迎风前行眼睛都睁不开。
再不找地方躲避,还没跟外族人对上阵,他们就要先损兵折将。
偏生那队长还跟庞承有点亲戚关系,他想救人,两个庞姓将领同气连枝。
风力最大的时候,军旗都快吹倒了,还有人一脚没踩稳,摔倒,紧接着被吹翻,掉下山道。
前面将领的命令没法即使传递,原本整齐的队伍,也在暴风雪中越来越乱。
“继续走,不能退到山谷,入夜之前可以到适合扎营的地方!”温执下了令。
两个庞姓将领和他们派系的人主张后退进山谷,上次之后,他们有所收敛,但还是不服。
这么大的风雪,任谁都看得出走不了。
还要往前走?不是疯了吗?!
他们不敢直说心里话,开口道,
“离入夜还有两个时辰,山谷中可挡去风势,这种情况,怎么继续走?国师大人当真不在乎,这些将士的命?”
温执单手握住缰绳,侧目过来,眼神凌冽,
“我倒真想让你们栽个跟头,清醒清醒,不在乎他们的命,就该同意你的意见了。”
他看着庞家派系做主的人,庞启宏,冷声道,“继续走!”
上次已经说过,再耽误事,他就动手了。
“国师大人为圣人亲任军师,既是国师下的令,我等自当听从。”庞启宏冷笑。
“但,此番是国师坚持前行,出了差错,我等可不敢承担。”
他们拦了,没拦住,要这次国师的指挥有误,正好趁机以贻误军机的罪名,夺了他的权。
庞承还有话说,最后还是在庞启宏的眼神示意中闭了嘴。
这种天气,不可能为了一个队长耽误事,只能希望他自己命大了。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大军再次前行。
风雪愈发冷冽,行军也就更艰难,温执说的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还没看见。
庞启宏冷笑,这么大的篓子,看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