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流如炽,顾永衍不停超车、变道,猛踩油门。
沈流初的一只手,紧张的来回搓着手指,桃桃,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皇牛山边上一家宾馆门口,那辆扎眼的红色汽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见过!
那辆车经过过烂尾楼前面的那条大河路,只不过他当时根本没有在意。
手下汇报,号码的位置并没有改变,就在这里。
下车的时候,水冬辉已经带着人从宾馆里出来,见到他后摇了摇头。
沈流初心脏开始隐隐作痛,他侧身一只手扶住车,“桃桃......”
顾永衍上前去扶,“老沈!”
他伸出另一只手摆了摆,挡开,沉声说道,“阿辉,人跑不远,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是挖地三尺,也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水冬辉立刻去安排,兵分几路在周围仔细盘查搜索。
他扫了一眼过往的人群,不经意间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行李箱。
那是......刁虹英拉的那个!
他看向拉箱子的男的,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正巧那男的也在看他,相互对视上,那人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拉着箱子拔腿就跑。
水冬辉大喊,“别跑,那个人,快去追!”
随即赶紧带着手下飞奔而去。
听见动静的沈流初,瞬间提起精神,抬眼望去,“桃桃!”
顾不得许多,他和顾永衍匆忙跟了上去。
很快,人就被摁住了。
水冬辉赶紧蹲下去查看行李箱,大吼,“密码多少!”
那男的不吭声,一顿修理过后,老实了。
箱子打开,荣桃手脚都被绑着,蜷缩成一团,嘴里还塞着东西,一动不动。
沈流初的心瞬间就揪紧了,急忙把她捞出来搂在怀里,颤抖的手抚着她的小脸,“桃桃,桃桃,醒醒,是叔叔,叔叔来了......”
小丫头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顾永衍给她解开绳子,“老沈,快,先去医院。”
沈流初迅速抱起小小的人儿,冲到车前钻进去后,顾永衍一脚油门,径直奔向医院。
车上,他不停的唤着桃桃的名字,看着煞白的小脸瘦了整整一圈,略发的憔悴。
他无比心疼。
到医院,他抱着她大声呼喊着医生,医护人员赶来后把人接了过去,送去急救室。
等待,无疑是漫长的煎熬。
沈流初双眼通红的坐在休息椅上,一动不动。
顾永衍却能看出他的高度紧张和不安。
没多久,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
沈流初站起身,微微张口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露出一个让人安心微笑:“病人没什么大问题,除了手脚上轻微的勒痕,和一些小的皮外伤,再有,就是饿的,人马上就推出来,回病房打上营养针,好好养几天就没什么事儿了。”
沈流初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下,双手抱头大口喘息。
顾永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
荣桃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在天上飞,她爬在洁白的云朵上,像孙悟空驾云一样,轻飘飘的。飞着飞着,那朵云突然散开了,然后她就掉了下去,她拼命挥舞着双手,试图想抓住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抓到;速度越来越快,她掉进了大海,迅速沉入海底,整个身体都被海水吞噬。绝望的窒息感,她忽然就醒了。
“叔叔——”
惊恐的喊声,沈流初紧张的握住她的手,“桃桃,叔叔在,叔叔在......”
小丫头眼神里充满着恐惧,惊魂未定的样子。
沈流初唤着她的名字,缓了一会儿,她看见眼前的人时,怔愕,和不敢相信,她问,“叔叔,是你吗?”
“是我,别怕,是叔叔,桃桃,你没事了。”沈流初心一扎一扎的。
确认是他,小丫头憋不住了,呜呜大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你......”
沈流初把她抱进怀里,疼惜的抚着她的后脑勺,低头轻吻她的头发,失声道:“不怕,叔叔,叔叔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直到哭累了,加上身体比较虚弱,没一会儿她在他怀里悠悠睡着了。
沈流初没舍得把她放在床上,她需要他给的安全感,纵使这样,怀里的小人儿,还时不时的抽泣一下。
晚上的时候,水冬辉来了。
两人走进楼梯间后,沈流初点上烟,静静的听他汇报。
“那人叫杨至明,那辆车也是套牌车,隔壁市的一个专业作案团伙,专门干拐卖年轻女孩儿的勾当,明胁暗诱各种手段都有,胁迫她们......卖/淫,要不就是拍那种视频去赚钱。”
沈流初很平静的抽着烟,但水冬辉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的肃杀气息。
“京北最近严打,他暂时跑不出去,就只好先窝起来,这帮人常在最近的几个市流窜作案,反侦查能力很强,所以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据他交代,他是一路跟踪刁虹英到烂尾楼的,趁机截走了桃桃。”
“那个家伙没对桃桃动手,只是饿着她,而且他还说,那天,刁虹英曾打了桃桃两个耳光,都打出血了。”
他说完,空气就安静下来。
片刻后,沈流初长长吐出一口浓烟,丢掉烟头。
声音不温不火,却透着浸入骨髓的冷,“把人废了,那个组织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你亲自去办。至于刁虹英,挑断她的手筋,下半辈子就在监狱度过吧。”
“是!”
沈流初转身出去,回到病房时,小丫头醒了,在床上坐着,看见他,泪水又涌上眼眶打转。
“你去哪儿了?”她哭着问。
沈流初走过去坐下,给她沾着泪,“对不起桃桃,对不起,叔叔不该离开房间,害怕了是不是?”
荣桃被他抱紧,更紧。
他的眼睛也红红的,“是叔叔的错,让你受委屈了,我的桃桃受苦了......”
小丫头搂上他的腰,哭得很放肆,白衬衣被泪水浸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