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天光大亮,蝉鸣悠长。
谢洄醒过来时,感觉有无数片段似浮光掠影间在脑海里褪去,如大梦初醒,他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一束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浮尘在光中浮沉。
谢洄感觉自已昨晚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场景,给他整的精疲力尽,而这些又在梦醒的那刻如潮水般褪去。
狠狠地缓了会神思绪才清醒过来。
“嘶~”
轻轻的吸一口气。
谢洄扶着脖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蹬了蹬身上盖的被子,看这路人甲和主角的待遇就是有差距的,小说里的穿越者在沙发上睡过去醒来必在床上...
霸总必抱!
→_→
他还在沙发上呢!
这沙发还挺宽,谢洄低头看了看自已怀里抱的枕头...
这东西哪里来的?
谁塞他怀里的?
O_o
谢洄弯着眼睛抓了抓枕头,柔软又有弹劲,心里冷哼。
幼稚!
“谢洄,你傻了啊?”傅黎懒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瞥着那个有点傻乐的青年,嘴角微抽,这小子在乐呵什么?
睡沙发很快乐...?
谢洄小幅度扭了扭脖子,一动还是有酸爽的滋味,他轻轻的给自已揉着:“你咋没喊我呢?”
“喊了啊,他们谈完的时候你睡的香得嘞,没喊醒。”傅黎睁眼说瞎话:“现在都10点了,你看看自已有多能睡。”
“10点...!”
我这么能睡的吗?!
该上班的人都去上班了吧。
谢洄被这时间惊了一下,而后快速想起来楚淮之的事情...
→_→
哦,对。
他昨晚已经安排过让小张同志去接人,估计李怀念已经在楼下守着小楚啪嗒啪嗒掉眼泪咯。
“他们谈的怎么样?”谢洄直奔主题。
傅黎摸着下巴:“还成,双方看起来都挺满意。
沈俞年被我哥送精神病院去了,外面都说啊,沈俞年忽然发疯想杀我,顾家三少爷情深似海的跪求顾大少保下沈俞年,顾大少看在兄弟情的份上花了大价钱让傅家不起诉,只是这有病得去医院...”
谢洄:“............”好家伙,这要是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怎么不算情比金坚,男人的深情就是这么来的,全靠三分真七分假。
傅黎咧嘴一笑,恶趣味满满:“还是顾三亲自送的。”
谢洄眼睛一睁。
好家伙,你们把杀人诛心玩到了极致啊!
干得好,谁提议的,哥要请他干饭!
谢洄:“沈俞年...”
傅黎瞥他:“小蟹同志,别告诉我你又圣母了哦?”
谢洄摇头:“你知道他身上有什么事吗?”
傅黎反手把房门关上,屋里的光线骤然暗下,他来到床边坐着,笑看着谢洄:“知道点,能告诉你个大概。”
谢洄眼前一亮:“你说!”
傅黎瞥他,慢慢悠悠开口:“给你讲故事我有什么好处?”
谢洄上道:“请你去玩。”
傅黎竖起三根手指。
“行,再友情赠送你两次。”谢洄一口答应,不说就这事,就是傅黎的胳膊是因为他而受伤的,谢洄就不会吝啬一点钱。
傅二少满意了:“饿没,要不边吃边聊?”
“不饿,你先说。”
“沈俞年,原名——荆南川,竹湾那边南会的三把手,年纪轻轻就子承父业,他除了混黑帮还把三字生意做的“栩栩如生”,势力不止在竹湾南一个省份滋长,国外也有,那只是他们撕开大陆的一个口子...”傅黎笑了笑,长眉暗含锋利:“所以,小谢同志,这件事有点复杂,走哪都记得把保镖带上,免得被人装了小麻袋毒打一顿。”
荆南川...
谢洄仔细回想这个名字,终于在扒拉出来一点印象,荆南川——黑帮头头.心狠手辣.草菅人命,故事开始前就死了,是个背景板。
而荆南川有个弟弟叫荆梓(男三!因为男二是顾家的...)爱上了卧底的主角受,亲手被主角受送上审判庭!
死刑。
死之前还问主角受有没有爱过他...
谢洄能记得这点片段还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男三脑子里的情情爱爱也太多了叭,立场绝对对立的主角受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男三?
请相信人家坚定的立场问题,主角受卧底就是为了干掉他们。
该不会...
主角受就是这次的行动进去卧底的叭...?
这些想法在脑海快速闪过,对于傅黎的话谢洄淡定的很:“咱们京城的治安还是很可以的,混黑的来了这,是龙都得盘着,沈俞年还挺狠的,估计一旦入狱就是原地升天。”
肯定得凉凉。
挑衅公理,挑衅法律,不凉他凉谁。
“诶,要不要我给你说说顾三当年的壮举?反正闹的挺精彩的,至今圈子里还流传着顾三的癫举,没想到...他也算是为“事业”献身了。”傅黎闲聊起来。
嘿!这里头肯定有故事,还是癫总的故事。谢洄答应的很快:“也行,不过我饿了...”
傅黎接地气:“边吃边说。”
这一下子谢洄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心里那叫一个嗨皮。
15层病房——
某个无人的角落里,一阵控制不住的呜咽声响起,细细的哽咽里是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倾泻而出,波涛汹涌又寂静无声。
从病房找个借口出来的李怀念死死的把额头抵在医院的墙上,额上青筋凸起,五指有力又无助的抓着墙壁,他的脊背绷的死死的,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肩,几乎快要被他击溃。
纵然楚淮之回避这些伤害是如何得来的,当李怀念看见那些伤痕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恐惧是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
那些伤害在诉说着眼前人差点死亡。
生离死别。
李怀念恐惧失去楚淮之。
那种恐惧如附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