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出来这一会儿，我又该沉眠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孔雀挥了挥手，那睥睨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茫然中带着丝羞恼。
明摆着，红娘子回来了。
“娘娘，我们就告辞了！”
姜黎又向周皇后拱手。
“嗯，去吧！”
周皇后眼里，满是浓浓的不舍，可是没办法，这个坎只能她自己过，而且姜黎要出去为她谋划香火神祗之事。
“娘娘，保重！”
姜黎又施了一礼，便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棺外！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红娘子猛的把脑袋拧去了一边，俏面阵阵潮红。
“红娘，孔雀大人的话你听到了吧，让我们多多双修呢。”
姜黎握住红娘子的手，笑道。
红娘子那饱满的胸脯一阵剧烈起伏，突地回头，哼道：“好啊，就在这里！”
“啥？”
姜黎惊愕。
红娘子目中带着挑恤，又哼一声：“怎么，不敢了？你不是阅遍花丛无数么？想要我，你就来，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姜黎承认，自己还是低估红娘子了，这女人的性子，不是一般的野啊。
当然，男人在女人面前可不能说不行，于是点头道：“红娘，你这话我爱听，我就喜欢不走寻常路，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男欢女爱，并非草丛里草草滚一下的事儿，气氛、情调、精美的环境、水到渠成的进展，无一不可或缺。
在这里我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我是男人，怎么着都不吃亏。
可你呢，你是女儿家啊，天生就该被捧在手心当心头肉供着，怎能学那些糙汉子呢，日后你回想起来，你和我的第一次是在坟墓里面，睡在棺材板上，你会不会为一时冲动而后悔？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想让你后悔，我希望你今后每一天都快快乐乐。”
红娘子娇躯轻颤，一股难以道明的情绪灵迅速占满了整片心灵，让她的心灵也随之颤栗。
‘这是爱么？’
红娘子拷问自己的内心，并与李岩对比。
却是意外发现，与李岩在一起时，并没有这种感觉，有的只的感激、对行善的认可，以及对读书人的钦慕。
慧英曾跟她提过，凡是能说出名堂的，都不是爱，只是条件合适，只有没法宣诸于口，才是真正的爱。
‘不，我怎么可能不爱李岩？’
红娘子不愿承认，心里涌出了一股巨大的慌乱。
“红娘，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乱想了！”
姜黎带着真挚的笑容，目光灼灼。
“嗯！”
红娘子又心中一暖，轻点螓首。
“我们先收拾下！”
姜黎放开红娘子，把周皇后的棺椁复位，来到了崇祯的棺椁前，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随即深吸了口气，把外椁的盖子打开。
却是出乎意料，里面并不是棺材，而是一尊大瓮！
“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用大瓮收殓崇祯的尸体？”
红娘子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这瓮就是普普通通的陶瓮，以封泥封住。
“我也相信李闯不是这样的人，只能是崇祯的尸体有古怪，我们站远点！”
姜黎面色凝重，与红娘子双双站上了棺椁，做出一副随时跑路的样子，又拿着铁铲，远远敲开封泥。
随着封泥一块块落下，露出了陶瓮盖子，再把盖子挑开……
诶？
没有想象中的诡异事情发生，里面黑洞洞的。
“我先去看看！”
姜黎用铁铲卡着瓮沿，身形一展，就撑着铁铲，于瓮口的斜上方定住了身形。
这姿势虽然怪异，但红娘子没有半分取笑之意，反是暗暗点头，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人也算是心细如发了。
若是换了她，肯定大大冽冽的探头看。
“怎么样了？”
红娘子忍不住道。
“过来，趴我背上！”
姜黎招了招手。
红娘子身形一旋，稳稳落在了姜黎背上，并本能的双臂箍着脖子，一双腿也盘在了腰际。
嗯！
姜黎暗暗点头，发梢轻轻蹭着脸颊，后背软乎乎的，虽然红娘子不怎么着粉黛，却仍有一股女儿家所独有的幽香扑面而来。
而瓮中，崇祯跪伏着，尸体肉眼看的出来的僵硬。
姜黎不由想到了张鼐的讲诉。
“怎么会这样？”
红娘子就觉毛骨耸然，忙问道。
“当时崇祯在奉先殿筑了祭坛……”
姜黎把张鼐讲的情况徐徐道出。
红娘子沉吟道：“也许周皇后与朱初一死后受刑，就与崇祯有关，现在怎么办，你还要再探吗？”
姜黎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就好象一旦进入崇祯所处的世界，会引来滔天大祸，当即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崇祯肯定是异变的源头，暂时到此为止罢，等日后修为高了再来看看也不为迟。”
红娘子长吁了口气，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在问出要不要再探的同时，心头隐约缭绕了一股灾劫之气。
当姜黎说出到此为止，那灾劫之气就消散了。
不过姜黎有大灾劫术，却是隐约能觉察到。
诶？姜黎突心中一动，招手一招，椁里的随葬品中，一方玉佩落到了手里，以威压结合大灾劫术去查看，果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灾劫？灾劫？”
姜黎眼神微亮，还有什么地方比在满清老巢施展大灾劫术更加合适呢？
刚好他也要试试大灾劫术的威力。
“红娘你先回去，我拾几件随葬品！”
姜黎反手，拍了拍红娘的屁股。
红娘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捶了下姜黎的后背，才飘然离去。
姜黎嘿嘿一笑，甘之如饴，从椁中拾了好几件带有很不舒服感觉的随葬品，包括衣冠、穗带、私印等等，才将棺椁复位，又在退出的时候，将砖墙垒好，封土回填。
回到地面，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中透着寒意。
“现在就去京师吗？”
红娘子问道。
姜黎沉吟道：“此去主要是打探魏清慧的下落，找到她问一问崇祯死时看到了什么，我们不急，可以慢慢查访，今晚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扮作道士溜进京城。”
“你要不要顺路把多尔衮杀了？”
红娘子又道。
“不！”
姜黎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但还是摆摆手道：“多尔衮心胸狭窄，容不得人，且赌性重，杀了他，济尔哈朗与代善等老成持重之辈将会掌权，一旦将阿济格召回，收缩兵力，不仅会很麻烦，还会让李自成得了喘息之机。
故而与其杀多尔衮，不如看看有没有机会杀了顺治，毕竟顺治若死了，必会激发多尔衮称帝的野心，满清内部将内乱自生，走罢，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
“哼！”
红娘子不快的哼了声，但是也没说什么，与姜黎离去。
明代皇帝虽然很难出宫，但在京郊，还是有皇家园林的，姜黎去的，便是玉泉山行宫，初建于辽代，金章宗时大兴土木，明正德年间改建为上下严华寺，嘉靖年间又被瓦刺军焚毁。
万历时重新修建了些建筑，本打算能时不时出来游玩，但万历自己都没料到，一辈子都没出过紫禁城。
宫舍处于半荒废状态，只有少量的宫女太监打理，已经更换了清朝服色，姜黎也没打扰她们，寻了间偏僻的屋舍，清扫的了无尘埃，又出去抱了几床干净的被褥回来。
红娘子通红着脸颊，看着姜黎忙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