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康跃，要不我们试试？
许睿反应过来之后，有力的手掌按在高沐阳脑后，将她更加紧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如痴如醉地加深了这个吻。
包间里顿时气氛高涨，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震动着顾芷心的神经。
顾芷心只觉得眼眶有些酸胀，胸中一股暖意上涌，怂恿着泪水就要冲出眼眶。
高沐阳眼里的幸福，她是清清楚楚看见的，她终于放心，这个外表嘻嘻哈哈，其实内心敏感胆怯的高沐阳，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当胶着的两人分开后，高沐阳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趴在许睿的肩膀上，好半天不抬头，露在外面的耳朵都是通红的。
顾芷心心里有满满的感动，像是拥挤着要冲出来一般，这喜悦压迫着她的神经，迫不及待地想释放。顾芷心很想就这么喊上两嗓子，或者大声地笑大声地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她激动地心情。
正在想着，就感觉到旁边慢慢地摸索过来一只手，肌肤熟悉的触感准确地找到顾芷心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然后握紧。
顾芷心侧过头看向康跃，男人却并没看她，眼睛也盯着相拥着的两人，眼里是同她现在一样的感动和欣慰。
顾芷心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更紧地回握着康跃的手。
许睿好不容易哄得高沐阳抬了头，节目总算可以继续。
“好了，今天重量级的内容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各自玩得开心了！”求婚成功的许睿一脸的幸福，说话时眼睛都时不时地瞄向怀里的人。“来，点歌点歌！”
不知是谁提议：“康子来一个
！”马上就有人跟着起哄。
高沐阳插话，“来个情歌对唱吧，不能光我俩甜蜜啊！来，阳阳，你和康子配合一下。”说着，冲顾芷心眨眨眼。
顾芷心知道高沐阳的小心思，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话筒站起身。
在座的人都是这个圈子里混熟的，几乎都知道康跃对顾芷心存的心思，也都乐见其成，因此应和声一浪高过一浪。
康跃见顾芷心都站起身了，自己也就接过话筒，和顾芷心小声商量一下，点了一首经典的《相思风雨中》。
康跃的嗓音特别有质感，尤其是透过话筒传出来时，简直是无与伦比。而顾芷心的嗓音条件也不错，对粤语又颇能驾驭，两人将一首歌唱得行云流水、默契十足。包间内的欢呼声再一次达到高氵朝。
一曲唱罢，有好事的人开着玩笑：“亲一个、亲一个”，顾芷心和康跃相视一笑，并不打算搭理那些人。
隔壁包厢内，醉态百出的栾莹颖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来她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脸上精致的妆容此时早已模糊，泪痕遍布整个面颊，冲刷得一张脸活像一块调色布。
栾莹颖不知第多少次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话筒中传来的依旧是未曾变过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栾莹颖带着哭腔，口齿不清地吼出：尹述，你他妈王八蛋！
栾莹颖边哭边扶着墙壁里倒歪斜地向外走，根本不顾同来的友人在身后的搀扶。
“莹颖，你这样出去不行！冷静点好不好！”友人在身后紧抓住她的胳膊。
“你给我闪开！尹述，你这个王八蛋！”栾莹颖用劲一推，将身后的人推得倒退了几步。
那名女子只好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已经醉得不成样子的栾莹颖离开的背影，嘴角带着嘲讽地挑起：“为了一个男人，真有够丢人的！”
栾莹颖脚步蹒跚地经过隔壁包厢时，里面传来的热闹氛围让她驻了足。透过门敞开的缝隙，她望见顾芷心和康跃唱歌时情意涌动的样子，看着众人欢呼调笑时顾芷心一脸羞怯的笑意，栾莹颖渐渐眯起了眼睛。
“顾芷心，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的生活才变得这样糟糕！可是现在，凭什么我痛苦的要死，你却在这享受新的人生，新的感情？凭什么？！”栾莹颖胸中怒气上涌，酒似乎也醒了一半，顾芷心明媚的笑脸不住地在眼前晃，刺痛她的眼球，让她心里一阵一阵的憋闷，双手也因为不甘和愤怒拧成拳头。
栾莹颖脚步虚浮地离开，走出俱乐部的大门，被外面微微有些冷意的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之前喝下去的酒也随着这风的吹拂一点一点地消散。
脑海中依旧晃动着顾芷心幸福的笑，间歇出现的还有婚礼上那难堪的一幕、尹述看着她时厌弃鄙视的目光。
双手紧握着，力道大得几乎让栾莹颖可以听到自己指骨的咔嚓作响。也不知是因为风吹拂着带来的寒意，还是因为怒气的驱使，栾莹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眼里也像要喷出火一样，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
。
扶住门前的柱子，栾莹颖似乎想起了什么，翻开随身的手包，胡乱地翻找了一通，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已经被压揉的皱皱巴巴的纸条。颤抖的手拨通那个号码，在电话里的冷静女声传出之后，栾莹颖眯着眼半晌，终于开了口。
“杨小姐，我们的合作现在开始，还算不算晚？”
包厢里，沈子涵看着顾芷心微微笑的脸，看着她看康跃时眼里越来越暖的神色，心里翻涌出了一些喜悦。她知道，康跃终于将顾芷心已经凉透了的心，又暖热了，真好。
她想，总算，芷心还是幸福的。可是，自己……
沈子涵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的自己，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怎么一粘了感情这东西，自己就总是这样没出息？
顾芷心看一晚上情绪都不高的沈子涵，找了个机会坐到了她的旁边。
“子涵，你最近不太对劲，有事情别闷在心里，啊！”顾芷心一脸的关切。
沈子涵知道她关心自己，努力地跟她笑一笑，笑意却也远未到眼底。
顾芷心不说话，握紧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芷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感情上，挺没出息的？”沈子涵不看她，看着前方，问道。
顾芷心不说话，虽然子涵原谅沐景天的行为，让她不太认同，但每个人都有一些感情上的无奈，她自己的问题都是一团糟，没有那个资格去评论别人的。
“你不知道我之前的事吧？”沈子涵开口，“看我一天天咋咋呼呼张、扬跋扈的，你一定觉得我从小的环境特别优越，才会造就我天不管地不管的性格，对吧？”
顾芷心扬了扬眉毛，虽然沈子涵一直没和她聊过自己的家庭环境，但不可否认，她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我的家，是在一个有可能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地方，那里闭塞得让你无法想象。我从小过怕了走不到外面的日子，所以拼了命地考上了大学。”
沈子涵回忆着，声音平静，眼里却有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在家里的时候，我认识邻居家一个大我两岁的男孩子，他对我很好，长大后我们就恋爱了。后来……我考上大学，他说，他会供我，让我读完书。我们说好，等我大学毕业，找到稳定的工作，我们就结婚。”
顾芷心心里叹息，她听到这里，似乎都已经猜到了这个故事接下来的发展，老套却让人觉得无奈。
“后来我大学毕业了，我们的联系却越来越少。直到我工作的第一年，放探亲假回到家的那天，他娶了家乡一个一直爱慕他的女孩子。我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见证了他们的婚礼。”沈子涵忍着眼里的泪，“他跟我说，他觉得他已经追不上我了……”
顾芷心知道她心里难过，手更紧地攥着沈子涵的手。
“后来，我一直不敢开展新的感情，总觉得对他有亏欠
。直到我遇见沐景天，他追我追的很勤，我几乎就要动摇了，可是，我还是没办法迈出那一步。后来，我对他讲了我的故事，他沉默了半天，之后说了一句：欠那个人的，我会帮你一起还，那个人想给你而不能给的，我会连带着一起补偿给你。”沈子涵说到这，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芷心，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这句话，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我的心彻底变冷之前，我还可以原谅他几次……”沈子涵把脸埋在手掌中，哭声呜咽地传来。
顾芷心心里叹息，却没法说什么，只能揽紧她的肩膀，让她靠向自己。
回去的路上，康跃安静地开着车，并不说话，狭窄的空间里缓缓地流淌着张国荣的音乐，可顾芷心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靠着车窗，顾芷心只觉疲惫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加重，脑子里始终乱糟糟的。
顾芷心回想起沈子涵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芷心，康跃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你千万不能错过他。我们两个之间，至少要有一个人幸福，知道吗？”
顾芷心一声叹息。
来到楼下，康跃走下车站在顾芷心面前。顾芷心抬头看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样精致的面容，依旧是那么温暖的笑意，依旧是眼里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可这样的人，她却忽略了这么久。
或许是今天的气氛太容易感染人，顾芷心感觉康跃的眼里，比往日多了一些情绪，是感动？是喜悦？是期盼？分不清。
顾芷心看着眼前的康跃，一如既往地带着对她无限的宠溺和包容。她突然觉得，她不想再为难他，也不想再为难自己。
心里深吸一口气，顾芷心勇敢地抬起头：“康跃……”
“嗯？”康跃不解地看向她，面容平静。
“要不，我们试试？”顾芷心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心里顿时一松，莫名其妙地，一个声音从心底里浮了出来：其实，早该这样了。
康跃眉头皱了一皱，看向顾芷心，电光火石之间，似乎突然明白了顾芷心的话，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出声：“你……你是说……”
顾芷心心里却踏实平静，勇敢地迎向康跃的目光，眼里抬着坦诚的笑意：“对，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试一试。”
康跃脸上风云变幻，惊喜、感动、不可置信，多种情绪交杂，顾芷心甚至有种感觉，此时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摆上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正常。
看着这样的康跃，顾芷心终于从心底里笑出了声，这样，真好。
好半晌，康跃终于恢复了平稳，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眼里的光也幽深无边，带着深邃的墨色，半晌，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题外话－－－－－－
真不容易，二跃终于抱得美人归，撒花撒花！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