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知道如何让他跟着一块痛了。
她也知道女儿在他心里有一点点的位置。
很好,只有他在意,她的话就能刺伤他。
虽然眼下的伤还不足以让他痛不欲生,但假以时日总能以千百倍的形式爆发出来。
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
只可惜,她大概看不到了。
“拿走吧,我的女儿已经长眠地下,她父亲连她的忌日都忘了,留着这些还有何用?”
这一个一个的字,就像锋利的刀刃刮在周顾的心脏上,疼得他轻轻发颤。
“我没有忘记孩子的忌日,那天是……”
他急着想要解释,可温情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后,幽幽道:“我明天还要去夜场,该休息了,你自便吧。”
说完,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周顾从疼痛里挣脱出来,下意识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沙哑着声音问:“你要怎样才肯留在我身边?”
温情微微垂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里幽光流转,“很简单,拿掉温柔肚子里的孽障,只要你下令,我就留下。”
周顾霍地起身,眼里的疼痛与哀伤渐渐散去,一丝怒意涌了出来。
如果温柔没有因为救他而重伤心脏,如果温柔不那么善解人意,他或许能狠下心拿掉那个孩子,可她身体不好,流产等于要她的命。
“温情,你知道的,她当年为了救我心脏受损,医生说流产等于送命,她是你堂妹,你要看她去死么?”
温情含笑看着他,心中却轻轻一叹。
虽然这男人对女儿有父爱,但对她还是苛刻的,至少有温柔在的地方,她只能靠边站。
是她太心急了,再等等吧,等他心脏上刻了她的名字后,她再反击。
“那你还是将她好好护着吧,毕竟是你的初恋,你的白月光,至于我,反正已经伺候过别的男人,不介意再多几个。”
“温情。”周顾猛地拔高声音,“你非得这样作贱自已么?”
温情缓缓伸手掰开他的手指,一字一顿道:“作贱自已?你难道忘了么,是你将我送上约翰的床,也是你提出让我去陪客的。”
周顾的掌心一空,他本能的伸手去抓,指尖却触碰到了一片虚空。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冷声低喝道:“行,那你去陪客吧,明晚我带几个合作商去关照你的生意。”
温情的脚步没停,脸上始终挂着浅笑,走了几步后,心口突地泛起剧烈的疼痛。
她慢慢垂头,目光落在左胸处,眼里划过一丝迷惘。
都已经放下了啊,也决定展开报复了,为何这块烂肉还会因为他凉薄无情的话而抽痛?
周顾没有离开房间,在更衣室换了件睡衣后,径直回了主卧室。
温情已经躺下,独自盖了床被子,将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女人畏寒,往年冬天一上床就立马钻进他怀里,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体温。
如今竟是连同盖一床被子都不肯了。
窗外寒风呼啸,夫妇两安静的躺着,明明睡在一块,心却隔了万丈鸿沟。
…
翌日中午。
温情走出卧室,迎面撞上了从客房出来的温柔。
“姐姐起床啦,昨晚睡得怎样?我半夜肚子疼,闹腾了顾哥好几次,没吵到你休息吧?”
她不就是想炫耀大半夜的以小三的身份将男主人从女主人床上喊走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确实是她骄傲的资本。
毕竟贱嘛!
贱人多作妖。
“还好,不过我迷迷糊糊的记得周顾最后还是回了主卧室,野的就是野的,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
温柔脸上的笑容一僵,眼里划过阴毒之色,死死瞪着对面的温情,一字一顿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总有一天我会爬上主卧室的床。”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