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帝不悦的皱起眉头:“那朕便让白芙在此候着,沈天娇什么时候完工,就什么时候随白芙去栖梧宫。”
萧皇后无奈咬牙点点头:“臣妾谨遵皇上吩咐。”
待南明帝一走,萧皇后便拉下脸来冷声道:“白芙,你且去花厅候候着,不要在这里打扰沈小姐医治离王。”
白芙张了张嘴,倒底没敢违抗皇后的命令。
她不情愿的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白芙前脚踏出门槛,萧皇后后脚立刻关上房门。
急急走向正在埋头替离王后腰打石膏的沈天娇道:“天娇,你明明知道虞玉姬那贱人对你动了杀心,适才为何不出声拒绝去栖梧宫?”
沈天娇停下手里的活计:“那娘娘为何不向皇上挑明,虞贵妃叫走我是想杀了我,断绝离王治愈的唯一希望。”
萧皇后悻悻的道:“此事还未发生,本宫若说出来定会被皇上责怪本宫危言耸听。”
沈天娇一摊手:“这不就结了!您让臣女如何回绝皇上?”
萧皇后想想是这个理,她沉思片刻:“不若本宫等会儿陪你一起去栖梧宫,谅那虞玉姬当着本宫的面,不敢对你下手。”
沈天娇摆了摆手:“娘娘的好意臣女心领了,您还是留在凤仪宫好好照顾离王吧!”
可别怪她没出声提醒皇后,虞贵妃肯定不止叫走她杀了她那么简单。
她肯定还藏有后招,若是凤仪宫这几日防卫稍微松懈点,虞贵妃定会派人来刺杀离王的。
唯有离王死了,萧皇后在这宫里便彻底没了倚仗。
萧家没了皇子扶持,前朝的官员还有谁会与他们交好呢?
届时这后宫前朝还有谁能与虞贵妃母子抗衡?
不过这些都跟她沈天娇没关系,她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格言。
虞贵妃想要弄死她,那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沈天娇帮离王固定好石膏后,趁皇后不注意悄悄在石膏里动了手脚。
若是皇后母子敢利用完她过河拆桥,她定要让离王生不如死!
哎!在这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无权无势的她得祭出百把个心眼子,才能自保咯!
沈天娇暗叹口气结束手头的工作,她仔细叮嘱萧皇后,离王得躺着五日之内不可随意移动。
且得按时服用她配的药方,待五日之后,她再来替离王拆除石膏。
届时就可以得知离王恢复的程度了。
萧皇后点头一一记在心里,她满脸忧愁的送沈天娇出了偏殿,如今她可是比谁都希望沈天娇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沈天娇,此去栖梧宫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切莫让虞贵妃挑错处置了你。”
沈天娇点点头:“娘娘,臣女若是去了栖梧宫,一炷香之内没回来。
还请娘娘派人去乾坤宫通知安公公,届时他知道该怎么做。”
萧皇后这才展颜一笑:“本宫就知道你不打无把握的仗。”
沈天娇福身向萧皇后告退,跟随满脸焦灼的白芙去了栖梧宫。
龙皓天远远见她一脸轻松的踏步而来,顿时恨得牙痒痒的。
他担心沈天娇看见他现身栖梧宫生出警惕之心,于是一脸不甘的躲进内室。
他倒要看看,沈天娇她今日如何逃脱母妃的天罗地网。
沈天娇进了栖梧宫,恭恭敬敬的向端坐在上首的美人跪拜。
“臣女沈天娇拜见贵妃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
虞贵妃挑剔的打量下首行礼的沈天娇,见确实挑不出什么错来。
她便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抬袖遮掩浅浅的抿了一口,又掏出丝帕按了按唇角。
她任由沈天娇跪着,也不唤她起来回话,沈天娇心中有气,却也只能忍着。
因为她知道上首的女人正在处心积虑挑她的错处,然后给予她致命一击。
一盏茶过后,虞贵妃才缓缓的沉声道:“沈天娇,你可知道本宫唤你来此所为何事?”
沈天娇装傻充愣:“娘娘不是扭伤了后腰,唤臣女前来诊治么?”
虞贵妃脸色一沉,沈天娇既然这么不上道,她也没必要费心思劝沈天娇为她所用了。
稍倾她向心腹使了个眼色:“白芙,上茶。来者是客,沈小姐先喝口茶再办正事吧!”
白芙执起茶壶,背对沈天娇快速旋转一下手柄上的开关。
而后斟上一杯茶,端向跪在地上的沈天娇:“沈小姐请用茶。”
沈天娇闻着茶香里混合的淡淡药味,此时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让她跪着喝加了料的茶?
“臣女谢贵妃娘娘赏赐。”沈天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故作惶恐的抖着手接白芙手里的茶盏,却在转手时借袖遮掩轻按了一下白芙手背的谷合穴,而后不着痕迹抽离。
白芙吃痛惊呼一声,手里的茶盏一歪,茶水尽数倾倒在她的手上,顺着指缝滴滴哒哒的洒落一地。
沈天娇故作吃惊的问:“姑姑你无事吧?”
白芙狠狠瞪了沈天娇一眼:“沈天娇,是你害我?”
她顾不上手掌传来的不适,扑通跪倒在地拼命向虞贵妃磕头。
“贵妃娘娘恕罪,适才沈天娇捏了奴婢手背一把,奴婢吃痛才失手打翻茶盏的。”
沈天娇无辜的摊开双手:“姑姑慎言,你说我捏了你手背,肯定有迹可循的。
你且亮出手背给大伙儿瞧瞧,看看有没有捏痕。”
白芙闻言亮出手背查看,除了茶渍外无任何痕迹。
她失神的喃喃低语:“这,这怎么可能?”
虞贵妃见状气得差点折断护甲:“没用的东西,自已下去掖庭领罚吧!”
白芙张了张嘴,倒底没敢出声求情,她踉跄着下去掖庭领罚了。
内室的龙皓天窥视毒杀沈天娇的计划失败,气得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沈天娇,你真是好样的!
虞贵妃折腾一圈没能奈何沈天娇,反而连累心腹受罚。
她不禁有些急躁起来,现下只能在看诊上动手脚了。
可她本身就是装病,给沈天娇一瞧不就拆穿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她咬定是沈天娇的错,在她的地盘也无人敢给沈天娇做证。
届时她就可以找借口处死沈天娇了。
虞贵妃打定主意,便让沈天娇起身上前给她瞧瞧。
沈天娇撑起快要麻木的膝盖站起身来,缓缓走向虞贵妃。
接着从袖口掏出丝帕搭在她莹白如玉的手腕上,闭目装模作样的探起脉来。
稍倾她收手扯下丝帕福了福身:“贵妃娘娘,您适才说扭伤了后腰,可臣女把脉并未查探到有任何不妥之处。
当是贵妃娘娘福泽深厚,疾病见了您都得绕道走。”
虞贵妃黑了黑脸,暗讽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
“臣女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既然贵妃娘娘无事,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不待虞贵妃回过神来,沈天娇已抬步跨出了房门。
“沈天娇你给本宫站住。”虞贵妃适时喝道。
沈天娇停下脚步慢慢转身:“不知贵妃娘娘还有何吩咐?”
虞贵妃沉声下令:“来人啦!快将沈天娇那个骗子给本宫抓起来,为防她日后冒充神医来宫里行骗。
今日本宫便罚她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一百大板?沈天娇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虞贵妃这是不打死她不甘罢休啊!
两个嬷嬷得令,不由分说就上前一左一右驾着沈天娇要去行刑。
沈天娇挣脱两个嬷嬷,敷衍的福了福身沉声质问:
“臣女并未欺骗贵妃娘娘,你这么随意打杀了臣女,就不怕皇上追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