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娇怀疑林姨娘另有用意,于是端起大补汤咕咚咕咚一鼓作气喝完,找借口将红芽支了下去。
她缓步走向林姨娘,疑惑的道:“姨娘,你是不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说你怀疑王府有人对我和孩子不利?”
林姨娘黯然摇头,双眸快速浮起泪光:“我……我是害怕你重蹈姐姐的覆辙。”
沈天娇闻言心神巨震,原来姨娘始终没忘记,娘亲就是在怀上她时,喝了沈老虔婆天天熬的毒鸡汤,中慢性毒去世的。
她上前一把揽过林姨娘,轻抚她后背劝慰。
“姨娘,害我娘的罪魁祸首已经遭到报应,你无需再耿耿于怀。
再者,烈王府管事下人都是王爷和我的心腹,绝不会有人暗中加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草木皆兵。”
“不,大小姐,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能保证他们现在效忠于你和王爷,但你能保证他们永远不会起坏心吗?
再者,你与王爷一来清州便大肆整顿,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暗中指不定有多少人绞尽脑汁对付你与王爷呢。
万一,他们许以重金买通府中下人对你下手,那可如何是好?”
沈天娇沉默了,她知道林姨娘说的这种情况不无可能。
她要避开别人下毒,完全可以自已去空间熬补汤喝。
可她现在又不能将空间的事透露给姨娘,只能任由她去了。
思忖至此,沈天娇愧疚的道:“如此,往后便有劳姨娘了。”
“无妨,反正我日日在王府闲着无事,你往后想喝什么汤,尽管跟姨娘开口。”
林姨娘说着开心的提起食盒向沈天娇告辞,免得打扰她休息。
沈天娇目送林姨娘走远,寻思着往后要么吩咐红芽在主院开小灶,要么与乘风去空间煮着吃。
这时,红芽办事回来,顺手打了温水侍候她洗漱。
“对了红芽,大皇子在晨曦轩里住得可还习惯?”
她们夫妻因为忙着剿灭聂家,担心将大皇子一人留在空间不妥。
于是将他安排住进除主院枫林轩外,最大的晨曦轩,并派了红枝与两个小丫头前去照顾。
“小姐,天可怜见的,大皇子失忆后像个三四岁的孩子,刚开始总吵着要皇叔皇婶呢,后来红枝几个想方设法的哄他带他玩捉迷藏、放风筝的游戏,他才不哭闹了。”
“呵!那臭小子这是依赖上我和王爷了。”
红芽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小姐,大皇子往后要是依赖上红枝几个,那可如何是好?
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她们身份悬殊啊!”
依赖?沈天娇灵机一动,心道眼下许是最好撮合周灵儿与大皇子的机会。
灵儿妹妹不是一直心仪大皇子吗?她此前还将京城里的冒牌货当成大皇子,委托她帮忙送并蒂莲荷包给冒牌货做定情信物呢!
幸得她机警命红芽踩坏并蒂莲荷包,并骗灵儿对那冒牌货死了心。
若是将大皇子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知灵儿妹妹,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来清州陪伴大皇子?
万一她真心爱慕大皇子,不计较他现下痴傻的模样呢?
沈天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帮周灵儿一把。
“红芽,备笔墨,我要给灵儿写封信。”
红芽一愣:“小姐莫不是要让周小姐来陪大皇子?”
“知我者,红芽也!”
“可是……小姐,大皇子如今又痴又傻的,岂不是害了周小姐一生。”红芽壮起胆子道。
“呵!红芽,在你心里,你家小姐就这么坏么?”沈天娇佯装生气的道。
“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我……我是怕周小姐痴心不改,万一她非要嫁给大皇子,那可如何是好?”
“她圆了心愿,嫁给心上人有何不好?”
“哎呀!小姐,你明知道大皇子今非昔比,他是个傻子啊!”红芽急得跺脚道。
她那次见过灵儿小姐被假冒大皇子拒绝后,伤心欲绝的模样,实在不忍心见那痴情的女子下狠心斩断情丝后,再受到伤害。
“红芽,大皇子痴傻只是暂时的,你要相信你家小姐的医术,不出一年,我绝对还灵儿一个原汁原味的大皇子。”
沈天娇收起玩闹,一本正经的道。
红芽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的嗔道:“小姐你真坏,就只知道戏耍奴婢……!”
“哼!彼此彼此,谁叫你居然认为小姐我是个坏人?”
红芽连连作揖告饶:“小姐,我错了!”
言毕,她一溜烟的跑去备笔墨纸砚。
“娇娇,你们俩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我方在进院子便听到了。”
龙乘风笑意吟吟的跨进门槛询问道。
“乘风,你来得正好,我打算给大皇子保媒呢?你意下如何?”
龙乘风大吃一惊,“娇娇,他如今这个样子谁看得上?”
“呵呵!他如今没人看得上,不代表他以前没人看上啊?”
龙乘风听得满头雾水:“哦?那是谁家的小姐?为何我从未听你提及过?”
沈天娇眼神一黯:“那是大皇子还没出事,我们俩还没成亲时发生的事。”
随即她将周灵儿主仆在珍衣阁买新衣时,被龙姝与季芙蓉合伙欺负,她看不惯替周灵儿出头,反被龙姝以公主身份压制,派人动手打她时,大皇子及时赶到替她们解了围。
也就在那一天,她与周灵儿结为异姓姐妹,同时周灵儿对仗义解围的大皇子一见钟情。
龙乘风恍然大悟:“娇娇说得可是我们回清州那日,特意赶来将军府给我们送行的周小姐?”
“没错,正是那姑娘,你觉得她与大皇子相配如何?”
“那姑娘娴淑稳重又漂亮端庄,配浩辰绰绰有余,可是你现在便把她叫过来,日日面对痴傻的浩辰,就不怕消磨她对浩辰的一腔爱意吗?”
“我倒不这么认为,灵儿妹妹要是知道她心仪之人吃了那么多苦头,心疼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嫌弃他。”
看着妻子笃定的模样,龙乘风无奈只得赞同。
红芽适时端来笔墨纸砚放在桌案上,趋步走向龙乘风行礼拜见。
龙乘风挥手示意她可以下去歇着了,他则挽起袖子亲自给妻子磨墨。
“对了,乘风,那个叫楚云轩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据我观察,他好像在清州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