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一家人磕着瓜子讨论起徐随珠的工作问题。
“随随读的是印染专业,余浦没这方面的单位,想找专业对口的,怕是不成。”林建兵为难地摇头。
自从他爹说表妹打算回余浦找工作,他就开始托人留意了,目前还没听说哪家单位要招工,但就算招,想要专业对口怕是很难,余浦一个海边小县城,哪有那么高大上的工业大厂。
吴美丽也说:“我也托人打听了,供电局、水利局年初刚招了一批中专生、大专生,好的岗位都填满了,剩下不挑学历的倒是长年有空缺,但是靠力气的装卸班,不适合随随。”
徐随珠自从决定不送养之后,也在琢磨工作的事,听哥嫂这么一说,想了想道:“谢谢哥哥嫂子为我的事劳心劳力,我读的虽是印染专业,但我英语底子不错,还自学了俄语,如果县里有高中招英语老师的,我可以去应聘试试。”
其实她会的不止两门外语,上辈子读的国贸专业,后又留学法国,法语、西班牙语都有所涉猎。
只不过这年头连英语都还没全面普及,说她会五六国语言,谁信哪?
林建兵听后高兴地一拍大腿:“你一说英语,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厂长不是镇中校长的大舅子吗,前两天校长来我们厂,我听到他和厂长说学校急缺一个英语老师,随随你要真有这本事,我回去就找咱厂长说说,托他从中牵个线,你去镇中教英语咋样?”
如果是原主,十有八九是不乐意的,想她堂堂大学毕业生,迫不得已回老家工作已经很委屈了,哪会乐意留在镇上。
在镇中教学的老师,不是本地的就是没背景被调剂来的外地师范生,但凡有点关系、人脉的全都选择去县里几所高中谋职。
其次,镇上这么多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发现她独自一人带着娃,家里没个男人,天晓得会传些什么难听话。
不过换了徐随珠就没那么多困扰了。
虽然镇中不及县中吃香,但她并不打算单靠教师那份微薄的薪资养家糊口,她真正的实力是撰稿和翻译。
回头找个靠谱的出版社,做原著翻译,抑或是给杂志社撰写几篇英语稿,赚的钱不会比教师工资少。
其次,镇上熟人虽多,但别人认识她,她不认识别人啊,管人家说什么。
于是,徐随珠二话不说同意表哥的提议:“那劳烦哥托厂长说一声,给我个面试机会。”
“客气个啥,咱们厂长人好得很,我回去就找他说说,行不行的,等你面试了再说。”
“可随随如果真进了镇中当老师,孩子谁带?高中老师据说挺忙的,要是轮上个毕业班,起早摸黑都是常有的事。”吴美丽在一旁问。
她这话倒是没夸张,和她一个车间的工友妹妹就是镇中老师,去年带了一届毕业班,硬生生瘦了二十斤,不仅瘦还憔悴,送出毕业生回娘家走亲戚差点认不出来。
吴美丽平时上班,两个孩子就交给自己的弟媳带,于是便向徐随珠提议:“随随,你晚上要是不记挂,干脆和我一样,把孩子交给我弟媳妇带,反正她在家不上班,带四个是带,带五个也是带。”
徐随珠哪舍得小包子日日夜夜交给别人带,而且表嫂的弟媳妇已经有四个孩子要看顾了,这么多娃,万一有个看顾不及时,出点事后悔都来不及。
想到后世三不五时曝出来的因看顾不周导致婴幼儿死亡的新闻,徐随珠赶忙摇头,婉言拒绝了吴美丽的提议。
关于这事儿,这几天她也一直在琢磨,找到工作上班了小包子咋整?
弄个推车走哪儿带哪儿?单位领导未必允许,毕竟一个单位那么多同事呢,当爹当妈的也不少,人人都这样,像什么样子?
想来想去只能在镇上租个房子,上班时兜兜托在家的邻居照看几个钟头,每个月给点钱,下班后自己带。
吴美丽听她说要租房,立即想到,自家斜对角的马大婶要跟着儿子去县城享福,但房子不打算卖,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出租。
“回头我问问马大婶,要是能租她家的房子倒也便利,我们那去镇中,走路不到五分钟,后排十巷有个常年在家的寡婆婆,赶明我帮你问问,她要是肯帮忙照看孩子,你也能安心上班。”
徐随珠觉得这办法可行,就向吴美丽表示感谢:“谢谢嫂子,那就麻烦你了。”
“谢啥,都一家人,要不是我和你哥都上班,你在镇上哪用得着劳烦外人。”
听吴美丽这么说,徐随珠感激地笑笑,庆幸自己穿在这样和睦又通情达理的家庭。
转念一想,小包子可是老天爷亲生的,投胎前老天爷应该帮他筛选过亲朋好友了吧。
但愿那些穿越重生文里经常出现的极品,永远不要出现在小包子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