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他在难过她所有的愿望都无关他
晚上的户外公园格外寂静,清冷的月光流泻下来,偶尔凛冽的风吹过来,其余细碎的声响均渐渐归为无声。
唐季季捧着一大束黄色的菊花慢慢走过来,喃喃地对身旁的沈南诤说:“哥哥他一定很孤单吧,这里又冷又黑……”
是啊,又冷又黑,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枝照下来,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唐季季缓缓把花放在墓碑前,手触碰着冰冷的墓碑,头往冰冷的墓碑上蹭了蹭,似乎想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墓碑上。
“明天把楚汐的墓碑移到唐伯父旁边,他们两个一定不会孤单。”沈南诤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擦掉她落下来的眼泪。“季季,你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我记得唐伯父他不喜欢你哭,他想你做个坚强的人。”
“沈南诤!不用你多嘴!”唐季季飞快地止住眼泪,扭头瞪了他一眼,沈南诤却只是笑笑,走过来牵住她的手,两个人的身影面对墓碑伫立在一旁。
“沈南诤,现在很冷很冷,本来想明早过来看我哥的,但是我很想哥哥,很想现在就见到他,所以现在来了。”
“唐季季,现在有种你带我见家长的感觉,我们什么时候……”沈南诤声音低低地,却有掩饰不住的愉悦。
“沈南诤——”唐季季白他一眼,打断他:“你少得寸进尺了!”
“季季。”沈南诤倒也不恼,侧头望向身后的一棵落着细碎月光的树,清浅一笑:“你想许愿吗?”
“啊?”唐季季思绪开始倒退到很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缤纷的雪下个不停,本应像往年一样纪楚汐带着唐季季和沈南诤会合出去玩,可纪楚汐却在那个除夕夜不见了人影。
在那年的除夕夜,唐季季穿着厚厚红色羽绒服,裹得跟粽子一般的她被沈南诤嘲笑了一番,本来她想直接绕道回家,但又被沈南诤轻飘飘的一句:“唐季季,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好像是在说,唐季季,你敢来吗?
唐季季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说好,于是两个人来到了一所架桥上,在蓝色的大孔明灯上,唐季季拿笔一笔一画认真写下一个个愿望,看着老早就写好在一旁不耐烦等她的沈南诤,她郁闷道:“沈南诤,我写了那么多愿望会不会因为太多而放不高……”
“那也好比你现在犹豫着不放好。”沈南诤瞥了她一眼她旁边的孔明灯纸上的愿望,都是些和家人有关的愿望,竟然没有一个是与他相关的。
他冷哼了一声,唐季季也无视他,单手拿着孔明灯,缓缓点燃引线,看着一小簇火花跳舞般燃起来,松手将孔明灯往上放,仰头看着放飞的孔明灯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它成为渺茫天际里的一个小点。
她心里的欢喜也愈来愈多,像是愿望真的可以实现般。再侧过头时却看到沈南诤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他手中的孔明灯纸被踩在脚底下,是隐隐生气的表现。
那时的唐季季却只当他是莫名其妙,看都没再看一眼就直接走开。
如今记起来,唐季季却觉得有些恍惚了,和沈南诤待在一起的那么多时光,都被打上不美好的记号,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沉溺其中。
“知道那次我为什么生气吗?”沈南诤低低发问,眼睛里闪着少有的落寞。
“那次我以为你又抽风了。”她半开玩笑说道,对上他眼时,心里却是狠狠一痛。
“因为我在生气你所有的愿望都无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