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秋的酒量很浅,应酬的场合能免则免。
实在拒绝不了的场面,也有助理乐欣在。这小丫头号称千杯不醉,再精干的男人她都能给喝趴下。
只不过这些日子批了乐欣年假……
阮知秋皱了皱眉,硬着头皮喝完三杯。
没多时,眼前已是重影叠叠,天旋地转了。
“好好好!阮小姐酒量不错啊。”
王显走了几步,坐到阮知秋身边来,一只手也趁机攀上了她的大腿。
连揉带捏。
糟了。
阮知秋用力地掐了掐掌心,痛感让她的神志略略回来一些。
她不动声色地将腿挪开,一双杏眼瞟了眼王显。因为喝过酒,声音有些哑。
“我先去趟洗手间,回来再陪王总您喝。”
王显看着阮知秋这个样子,早已热血难耐。
“快去快去,早些回来。”他搓了搓手。
说罢,阮知秋站起来,努力维持着正常的步调。
心中暗骂,等出去以后就给老郁发短信叫他自已来。这老色痞,爱合作不合作吧!
酒意源源不断地上来。
她用力拉开包厢门,结果身体往前一个踉跄。醉酒后的身体不受控,眼看就要倒地……
一双大手把她整个抱住了。
阮知秋大惊,撑着使不上力的身体,拼命想从别人怀里站起来,“不好意思……”
但很快,她不说话了。
清冽干净的木兰花味道。
距离她上一次闻到这个味道,已经六年了。
她突然天旋地转,胸口又酸又闷,连抬头的力气也失去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冲出来,男人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抱住了。
怀中的女孩一身职业装,将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
卷发披散开来,轻轻绕上他的指尖。
“知秋?”他声音冷感,带着震惊。
阮知秋说完那句“不好意思”之后,似是醉了,在他怀里动也不动,安静得吓人。
几乎同时,他闻到她身上绵延的酒气,皱了皱眉。
良久,阮知秋终于抬起头。
男人的轮廓冷冽坚毅,眉眼深邃入骨。漆黑的瞳孔像是一片汪洋,直叫人失去方向。
这双眉眼她再熟悉不过。
她曾爱得深沉,于无人处一遍遍抚摸、亲吻过。
“林易舟……”她呢喃着这个名字,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
阮知秋用力抓着他的领口维持着平衡,眼中失焦得厉害。
她踮起脚,努力凑近他的耳畔。
嘴上却像含了一块千年寒冰似的,半是讥笑、半是嘲讽。
“你还知道回来?”
林易舟怔愣了下,嘴边蔓延出一个苦笑的弧度。
他望了一眼阮知秋出来的包厢,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还没留意到这里的动静。
林易舟的眼神慢慢变冷,似数九寒天的冰霜。
下一秒,他将她打横抱起。
“去查一查,包厢里的人是谁。”他下了命令。
说罢,林易舟抱着她,大步走出了会所。
-
林氏风投。
林易舟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各个VP还在依次汇报项目组进展,他却难得地出了神。
昨天抱着阮知秋走出会所,助理王睿走上来,问是不是要先送这位小姐回家。
“你家在哪。”林易舟低头问。
阮知秋此时,似乎完全醉了。
她像一艘风浪里来回穿梭的小船,脚不沾地,眩晕得厉害,只能用手牢牢抓住能抓到的一切东西。
她把头埋得很深,贪婪地吮吸着这副身体的味道。
眼泪大片大片的滚落,将他的西装濡湿。
林易舟感觉到了怀里的动静。
胸口像是被她的眼泪烫出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他的后脖颈被她双手用力缠绕着,很快红了一大片。怀中的女人醉得厉害,死活报不出一个完整的地址来。
“去我家吧。”林易舟吸了口气,沉声道。
澜云公馆。
市中心的顶奢大平层。宽阔的落地玻璃窗外,是北城CBD的车水马龙、霓虹城市。
哪怕没有开灯,依旧有几缕斑驳的夜色透进来,不至于完全黑暗。
林易舟把她轻放在卧室床上,将上衣纽扣解开两颗,拧了块湿毛巾给她擦拭脸和脖颈。
一贯熟稔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中间隔了六年而生疏。
阮知秋五官精致,双唇殷红,长发微微卷曲,随意散落在床上。
窗外的霓虹灯投射进来,在她脸上留下迷幻的温柔。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酒量还是这么差。”林易舟望着她出了神,这张面孔和记忆里的女孩渐渐重叠。
大学时候,阮知秋的酒量就很差。
他们建筑系的期末晚会上,阮知秋自已的班级不待,非要跑到林易舟的班里作为家属出席,还口口声声说着坚决不能给林易舟丢人。
结果一杯红酒下肚就东倒西歪,回去路上还吐了林易舟一身。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第二天阮知秋嘟着嘴,气鼓鼓的。
此时的阮知秋看着倒是安静。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巴掌大的脸上,投射下阴影。
两颊微红,双唇微启。
林易舟的喉头滚了滚。
替她盖好了被子,拉上一层纱帘。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她的轮廓小小的,软软的。
他终于忍不住俯身,吻住她的额头。
阮知秋醉得糊涂,迷迷糊糊感觉到额头一阵熟悉的温凉。很舒服……
六年了,她的身体却还对这个男人的靠近有着最本能的反应。
林易舟刚要起身,眼前这个女人却一把将他拉进自已的包围圈。
黑暗中,她的眼角似有一些晶莹。
她拱起半个身子,不管不顾地吻上他的唇角。
见他没有回应,又报复似的咬住了他的下唇,滚烫的手胡乱伸进他的衬衫里……
她的香甜混着酒精的味道,仿佛是一种致命的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她眼角的泪一颗颗掉个不停。
他用指腹给她擦掉,却不想越擦越多。
林易舟推开她一点,又被她拉下去一点。再推开一点,又被拉下去一点。
她抓着他的领口,在他领口握紧,攥成一个拳头。
明明她力气那么小,林易舟却觉得整个人被牢牢拽住,再也推不开了。
她的另一只手划过他的后背,所到之处激起层层战栗。
她似乎仍然不满足这些成果,那只白皙细嫩的手不断向下游走……
从后往前,直到触及林易舟冰凉坚硬的皮带扣子。
林易舟浑身都绷紧了,身体的蓬勃一触即发。
他忍着身体的巨震,按住她的手。目光炯炯,声音却暗哑得一塌糊涂:“做吗?”
她全身发烫,柔软的双唇仍在他脖子上辗转流连,喉咙里溢出的声音沙哑、惑人。
“嗯。”
闻声,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摸索着进一步解开。
他低下头,双手托着她的背,深吻进去。
此后的一切就不受控了,两个人都疯狂索求着彼此,很久以后才精疲力竭。
后半夜,林易舟抱着睡意沉沉的她进浴室擦洗干净,换上自已的睡衣。
一切处理完后,才搂着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