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蘅沉默了许久。
“嗯。”
老爷子又交代她许多,直到约半小时后,老人家累了,宁蘅才提出了告辞。
“爷爷往后,要注意身体。”
“有空的话,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老爷子眼眶含着泪花:“好。”
宁蘅出了门,然后下楼。
楼下客厅,沈家人已经离开了,客厅内现在只有薛知棠和宁远国。
两人都看见她手中的牛皮袋了。
两人自然猜到里面是何物。
宁远国横眉冷对:“你手中的东西,是我给萱萱准备的嫁妆。”
宁蘅脚步一顿。
“爸要是脑子不好使,忘性大,不如直接找个医院看看,免得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还迟迟没被人发现。”
宁远国气的手抖得指着她:“你要是有点良心,觉得愧对萱萱,就把这两样东西给她做嫁妆!这样,我们还能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那很可惜,良心这东西,我没有。”
宁蘅说完,迈步向外走。
“你给我站住!”
宁远国大声呵斥。
宁家的一帮佣人牢牢拦在她面前,挡住她的道路!
“我不给,爸就要明抢?”
宁蘅唇角轻挑讥诮的弧度:“堂堂宁氏董事长,竟为了谋夺女儿的聘礼,要做出这种下流龌龊的事?”
宁远国冷笑一声:“萱萱可是你妹妹!把这点东西给她怎么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答应了生日宴上的事,要么……就把这两样东西都给我留下来!不然……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薛知棠抿唇,眸底微闪:“阿蘅,你好好考虑一下。”
宁蘅攥着牛皮袋的指骨隐隐泛白。
她没那么爱财。
但她可不能便宜宁萱。
“好啊。”她清浅翕唇,“生日宴那天,我会到场。”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出门。
……
客厅安静下来。
宁远国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看向薛知棠,“知棠,我这样对我们的女儿,你会不会怨我?”
薛知棠美眸略低,“不会。”
宁远国叹了口气,半晌,出声:“当年玄净大师的话,你还记得吗?”
当年宁家四口人,也就是宁蘅流落乡下还没接回来的时候,他们曾去帝都最高的山峰——雁林山脉里,在佛前跪了整整一周,每天叩拜五个小时,才以诚心换得那时还未圆寂的玄净大师卜了一卦。
薛知棠亲手给出了宁萱详细的生辰八字。
玄净大师看完后说,宁萱命格独特。
有此命格之人天下仅此一人。
并且还给出了两句话:
【宁家此女,命格极贵,子午双包】
【一朝扶摇,可腾云直上九万里。】
宁家上下高兴坏了。
那是薛知棠自女儿丢失后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便是宁辰出生时,她也未曾笑过。
而宁远国更是将宁萱疼宠到了骨子里。
他们对此深信不疑。
在得到了足够的财富后,那些顶级的富庶人家很多都会有一些信仰。常会做做慈善,以做自已心底的慰藉。
而宁家信佛。
至今房里还有一尊镇宅的佛像。
宁家雄踞四大家族之一。
现在百尺竿头,只差一步。
宁远国认定,宁萱是能带领着宁家走出那一步的人。
薛知棠想起那件事,眸底微微闪动了一下。
而后,她眸底快速滑过一抹讽刺,抬起眸却温声说:“远国,我都明白。为了我们宁家,牺牲我们的女儿,她知道了,也一定能理解我们的。”
*
宁家雕花大门前。
宁萱方才和沈慕白柔情蜜意了一会儿,才送他到大门前,沈父提前回去了,但是徐蓉在门前等他。
这会儿,她正在门口道别。
徐蓉看着这对浓情蜜意的准新人,面上很是满意。
只是沈慕白偶尔时不时看向别墅方向,心不在焉。
徐蓉轻咳了声:“好了萱萱,就送到这里,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嗯。”
宁萱看了沈慕白一眼,恋恋不舍的离开。
她刚走不久,宁蘅便从客厅内走出来。
与宁萱擦肩而过时,宁萱热切的唤了声‘姐姐’。
宁蘅甚至没留给宁萱一个眼神。
徐蓉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讥嘲的对旁边的沈慕白说:“看见了么?这种自私狭隘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就算往后在商场,也只会给你增加敌人和阻力,对你毫无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