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看过来，发现程锦年一副怅然的神情，和沈知也对视了一眼，江北笙说：“什么事？”
“关于你妈妈的身世。”程锦年看过去，嘴角要笑不笑的，没再继续说，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比较合适。
“啊？！”江北笙眼里的情绪难辨，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这些事情。
她以前只知道小妈姐是沈家收养的孩子，因为联姻跟她爸爸结婚。
这些天又有两个老人找来，她还没有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程锦年说这些。
这才发现，她对小妈姐了解的太少了，他们好像默契地对过去闭口不谈。
那么，她的过去大概是不太好的，不想揭伤疤。
沈知也：“有什么可说的？我小姑是我二爷爷家收养的女儿，她是因为多年前洪水中失去了家人，后来被养在孤儿院，又被我二爷爷收养。”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至于今天看到的那两个老人，我想你们应该也听出来了，就是之前跟儿子也就是我小姑的亲生父亲断绝了关系，后来儿子没了，他们去孤儿院认领孩子没成功，现在不知道在哪打听的又找到了我小姑，才再次想认亲呗。”
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非要认，无利不起早啊。
从小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她很排斥他们，必然跟小时候不好的记忆有关。
程锦年摇摇头，“那你有想过她母亲的娘家人那边呢，怎么这么多年没有出现？”
“说不定她亲生母亲是独生子，外公外婆去世的早？”沈知也大胆猜测道。
谁知道，一旁的程锦年踢了他一脚，脸都黑了，“我爷爷奶奶好的很。”
“谁说你爷爷……我去，不不不是吧？”沈知也猛地反应过来，“你爷爷奶奶是我小姑的外公外婆？”
好乱好乱，他需要理一理！
程锦年：“……”
此时该夸他聪明吗。
江北笙刚开始比沈知也还要迷茫，但此时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我好像悟到了什么。”
怪不得最近程锦年的爸妈都有点不对劲呢，他们和小妈姐的相处，看起来有点不像邻居之前的那种礼貌客气，反而是过于谨慎。
而且程家夫妇有空就飞回港城。
程锦年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再次叹了口气，“我爸妈一直在调查我大姑的事情，我大姑，也就是……”
他抬头看向江北笙，“也就是你妈的亲生母亲，程雨茉，她高考考上了京大，在学校认识了一个有才华的男人，不过家里条件不太好，但我大姑一点也不嫌弃，大学毕业不顾家里的反对并且瞒着家里和他一起回老家结了婚，并且一年内生了孩子。”
纠结了半天，他挺别扭的，皱了皱眉头，“我现在还是先喊姐吧，不然不好讲出来的。”
也不能一直用你妈来代替吧。
沈知也：“纠结一个称呼干啥，你先讲。”
江北笙：“然后呢，那个孩子就是我妈吗，再之后呢？”
程锦年抬头对上两人的目光，敛了敛眸，“我大姑瞒着家里人说是留在京市工作，以为等孩子大了带回去，家里人会接受的，但其实不然，我爷爷是非常反对的，她带孩子和丈夫回家，我爷爷逼着她和丈夫离婚，她不肯，生气和丈夫孩子回了京市，再也没回去过。”
那时候的大姑，哪怕在京市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也不跟家里人说。
“后来，我爷爷还是心疼我大姑，主动退让，不过要求是让她的丈夫当上门女婿，之前在南方老家婚礼他不管，只要求他们一家全部住在港城，我大姑和她丈夫都同意了，不过两个月不到，那男人的老家打来电话，把她丈夫骂了一顿，说不同意他当上门女婿，委屈了他。”
“我大姑这才知道他并没有跟家里说这个事情，两个人吵了一架，不过后来，她丈夫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家里，倒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好景不长，男人总是拿家里的钱给他那边的父母，我大姑也没说什么，但他突然就觉得自已向岳父母伸手要钱没有脸面，闹着反悔，不想再当上门女婿。”
“那男的可能也是激动了，就动手打了我爷爷，从那以后，他们三口搬了出去，再也没回来，我爷爷管不了大姑，又心疼她，偷偷让人给她送钱，可全被那男人退了回来，我爷爷一生气，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我大姑，直到几年后程家公司被人陷害，他想联系我大姑，让她保护好自已，可却同时得知他们在洪水中遇难的事情。”
“真是祸不单行啊，我爷爷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带着全家到京市找我大姑的尸体，找孩子，可是什么也没找到，他快后悔死了，那个时候程氏每况愈下，他两头焦虑，还好有我大伯顶着。”
“他托所有的关系打听，知道我表姐还活着，不过去了所有的孤儿院都没能找到她，但这些年，他一直没放弃。”
“直到今年开学，我爸妈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我爸隐隐觉得旁边座位的女孩，很像很像我大姑小时候，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我爸始终记得爷爷的心愿，走哪都带着我大姑从小到大的照片，所以几乎对她的相貌熟记于心，他把这边的事情跟港城那边说了，为了不打扰到表姐的生活，为了不是空欢喜一场，他们一个月以来，一直在以此为线索，调查当年的事情。”
江北笙听的心里发酸，多么曲折的经历啊，她垂着眼眸听程锦年继续讲。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调查清楚了，我也是今天在飞机上才知道的，我表姐当年所在的那个孤儿院，院长隐瞒了所有重要消息，销毁了所有关于我表姐的资料，沈家可能就是怕有人再像我表姐的亲爷爷奶奶一样找来，破坏他们的计划，及时收买了院长，这才导致，我爷爷一直错过了找到人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