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卖花的小孩
接到苏曼电话的成A倍感意外，因为自从上次医务室一别，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碰面了。而他这一段时间又忙着应付贾小青为自己带来的各种麻烦，自顾不暇几乎忘了苏曼的存在。
他按照电话里苏曼和他约定的地点，来到水墨公园，这座县城历史最悠久的公园，几经翻修面积一再扩大，现在已经成了继水墨广场之后，县城又一适合人们休闲散步的地方了。他坐在公园木质长椅静待箫蓝的到来，对于对方他一只抱着一种莫名的复杂感情，原本以为已经淡忘，但是当她一个电话打来，这种感情还是这般清晰。他一直弄不懂苏曼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这代表着什么他实在费解。
“哥哥，买一束花吧！”
一声稚嫩的童音打断了成A的思绪，他看着面前四五岁的小孩背着一个小书包，书包拉链是拉开的，露出一朵朵经过礼品纸包装的玫瑰花。一张有着少许污迹的小脸或许因为天气的原因冻的通红，眼里的希冀让他无法拒绝。
“小朋友，多少钱一朵啊？”
在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苏曼的声音抢先了一步。他抬头看着穿着针织毛衣的苏曼，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她低头询问小孩垂在身前。她眼神温柔，微笑着对小男孩说道。
“姐姐，两块钱一朵。”
“那姐姐买一朵，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买花好不好？”
“好。”
成A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对话，他也很好奇小孩子为什么要出来卖花，现在正是下午放学的时间，一个小孩子能出来卖花让他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他知道其中一定会有大人的身影，但是小孩礼貌的语气还是让他一阵感触。
“付钱啊！”苏曼拿着一束鲜花，看着发呆的成A不满道。
“啊？”“哦！”反应过来的成A赶紧掏钱付账。
“小朋友，你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出来卖花了吧？”苏曼似乎很想知道
小孩子小心的收起成A付的两块钱，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不小心遗失了一样，看的两人心里一酸。收好钱的小孩仰起头看着苏曼轻轻道：“我要钱上学啊！”
一句话短短六个字却让成A和苏曼内心深处被深深触动，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心酸的无奈。看着面前小孩像似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成A突然有点愤怒，他尽量压低自己愤怒的语气问道：
“你爸妈呢？是他们叫你出来卖花的吗？”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他的举动又让两人费解。
良久，小孩才轻轻道：“我没有爸妈，我只有奶奶。”
原来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苏曼看着小孩可怜的模样和平淡的语气，她仿佛能看到一个小孩子孤零零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场景，鼻尖一酸，忍不住就要落泪。
“那你爸妈呢？”成A递给了苏曼一张面巾纸，继续对小孩问道。
“奶奶说我是捡来的，奶奶还说捡来的孩子是没有爸妈的。”小孩子单纯天真的声音让成A内心五味杂陈，他本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小孩的童真深深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那个弦。
“那你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宝，奶奶说我就是她的宝贝，所以就叫小宝。”说到名字小宝很高兴，不知道他是在为这个名字高兴，还是在为他是奶奶的宝贝而高兴。
“那奶奶呢？她怎么让你一个出来卖花？”苏曼语气哽咽的问道，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流下泪来。
“奶奶去捡垃圾了，她让小宝就在公园等她，她一会儿就回来找小宝。”
成A能想象得到一个拾荒老人带着一个小孩过着颠沛流离生活的场景，他为对方的胸襟肃然起敬，在这个已经逐渐走向冷漠的社会，拾荒老人的所作所为无疑像一丝照耀世人的曙光，让快要对这个冷漠社会绝望的人们看到希望。
“小宝，你包里还有多少朵花？”
“小宝数数。”小宝放下背上的小书包，坐在长椅上认真的数着书包里的玫瑰花朵。
“一朵两朵三朵。。”小宝一边数着一边念出声来，他认真的模样生怕数漏一朵。
“哥哥，还有十七朵花。”小宝开心的说道
“小宝，你数数和认识钱都是奶奶教你的吗？”苏曼诧异的看着四五岁的小宝，这个年龄就能做这些事情的小孩真不多。
“对呀！奶奶说等我们攒够了钱，就送我去上幼儿园。”说道幼儿园，小宝眼里多了一丝向往，小小的脸上写满期待。
“那让哥哥把你的花全买下好不好？”苏曼也不管成A苏曼反应，就为他做了主。
“好啊！”小宝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但是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可是哥哥买这么多花干嘛呢？”
“哥哥买来当然是送给姐姐啦！”成A不忍拂了苏曼的好意，打趣的说道。
“喔，原来哥哥喜欢姐姐啊。”小宝似乎想通了问题的关键，高兴的说道。
小宝的无心之言让苏曼俏脸一红，成A却不以为意，对于苏曼的脸红他更好奇小宝怎么懂这么多。
“小宝怎么知道哥哥喜欢姐姐的？”
“因为哥哥送姐姐玫瑰花啊！”
“小宝知道玫瑰花代表什么吗？”
“知道啊！”小宝认真的说道，“奶奶说男的喜欢女的就会送她玫瑰花，哥哥送姐姐玫瑰花，肯定就是哥哥喜欢姐姐啦！”
成A哑然，苏曼更是羞红了脸，多单纯的孩子啊！
“好吧小宝，为了奖励你的聪明，哥哥决定把所有的花都买了。”
“真的啊？”
“嗯。”
“谢谢哥哥姐姐，你们都是好人。”
“傻小宝，世上好人很多的。”苏曼溺爱的揉了揉小宝的头，轻声说道。
“除了哥哥和姐姐还有奶奶，其他人都是坏人。”小宝说的掷地有声，似乎事情真是那样一样。
“为什么只有奶奶、姐姐和哥哥是好人，其他都是坏人呢？”
“他们骂奶奶，所以他们都是坏人。”说到这里，成A居然清晰的从小宝的眼里看到了愤怒，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愤怒，不会经过岁月的洗涤而被遗忘。
“他们为什么要骂奶奶？”
“奶奶在路边捡垃圾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阿姨，那个坏阿姨就骂奶奶，说奶奶眼睛瞎了，旁边那个坏叔叔还让奶奶快滚，其他人还对我们指指点点，奶奶道歉了他们还骂。”小宝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似乎就是那件事让他认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坏人。
一颗叫做仇恨的种子在小宝幼小的心灵埋下，种子会随着他年龄的长大而成长，这就是冷漠的社会带给一个懵懂小孩的伤害，成A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无数和小宝遭遇一样的事情在重复上演，无能为力的揪心让他只能紧紧的攥紧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