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爷明鉴,李大人是奴才见过的最朴素节俭的官员,李大人一年到头也不添一件新衣裳,甚至连官服都打着补丁,起初,奴才以为,李大人或许有做戏的成分,但是时间久了,奴才发现,李大人真是节俭到了骨子里。”
“除了不讲究衣着之外,李大人的日常三餐都是粗茶淡饭,连喝的茶都是高碎。”
说到此处,邓师爷的舌头都忍不住在嘴巴里头转了两圈,好似从前在李文烨那里喝的高碎泡的茶,到现在嘴里还留着茶叶沫子呢。
“李大人为人凡事亲力亲为,连奴才都不用,真真朴素至极,奴才实在佩服至极。”邓师爷不由又感慨了一遍。
什么简朴?简直就是抠搜!
只是李文烨到底算得上四爷半个岳丈,这话邓师爷倒是不好说的太直接。
可就算邓师爷再委婉,但是四爷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你说的古怪?”四爷道。
不就是抠了点儿吗?大千世界无所不有,李文烨就算抠搜了一些,可这就算得上是古怪了?
那邓师爷未免也太大惊小怪。
邓师爷忙道:“主子爷容禀!奴才之所以觉得李大人古怪,是因为奴才发现,李大人曾数次私下借过钱,虽然数目不多,但是……但是李大人此举着实叫人费解。”
是的,特别让人费解。
李文烨抠成这样,一身衣裳恨不得能穿一辈子,吃个咸鸭蛋就算是开荤了,他平日能有什么花销?
再说李家,李绘清虽然几次落榜,但毕竟有功名在身,有朝廷补贴,自已就有养家的能力,压根儿不用父亲养活,如今李绘清进了翰林院,自然就更不用了。
而且李文烨又没有任何不良爱好,那就更没有使银子的地方了,所以……
李文烨为什么还要借钱?而且还不止一次。
到底有什么用度是李文烨的俸禄所不能覆盖的、非得逼着李文烨借钱呢?
邓师爷觉得十分古怪。
当然了,邓师爷若是知道维珍每年还会贴补娘家二百两银子的话,他肯定会觉得事情更加古怪了。
可是再古怪,若是换了别人,邓师爷才懒得管闲事儿呢,但是他却是四爷派去帮衬李文烨的,四爷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确保李文烨在任上不能出事。
邓师爷哪敢大意?所以自然得详细向四爷禀报,没得李文烨背后藏着事儿影响了仕途官声,到时候他没法跟四爷交代。
……
四爷先去了趟正院又去了宋格格的小院儿,然后才来的维珍这边,这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维珍也将将叫人取膳回来摆好。
外头飘着雪,就算小连子给四爷打了伞,可四爷身上还是沾了不少,进来之后,苏培盛赶紧过来抱着四爷的大氅退了下去,维珍投了个热帕子给四爷擦手。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京?”维珍问。
“皇阿玛年后要巡视永定河,少不得要做好准备,故而就迟了几天回来。”四爷道。
维珍一怔:“永定河是已经完工了?”
四爷点点头,松了口气儿:“完工了。”
原本是完不了的,可是万岁爷都发话年后要前往巡视了,那就得咬牙给完成了。
四爷都在直隶熬着不走,自然别的官员哪个也不敢提前走人,直到昨儿工程彻底完成,四爷返京,一众官员也总算松了口气儿,各回各家。
“甘草,快去取酒来!”维珍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迭问四爷,“四爷要喝桂花酒还是青梅酒?”
历时近一年半的大工程总算是完成了!可不得庆祝庆祝?!
桂花酒跟青梅酒,度数都不高,就算是四爷胃不好,喝一些也是无事的。
四爷也不由跟着笑了:“桂花酒吧,甘草,再取一壶冬酿酒来。”
“是,奴婢遵命。”甘草忙躬身退下了。
上回喝冬酿酒还是给四爷庆祝领了修建皇子府的差事,算起来竟然都过去两年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