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天想着,好在自已是国公府的少爷。
总还是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好上千倍百倍。
否则,自已有这么一个姨娘还真是不知如何翻身了。
妹妹虽然用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但至少也能入王府为妾。
或许,也没自已想的那般糟。
想到这些,他又觉得今日自已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可要他回去道歉,却也是做不到的。
吕幔青见儿子走了。
拉着方心月的手就是好一顿哭,
“我命怎么如此苦啊?”
“入府这么多年,你父亲从来就不待见我。”
“十几年来,你父亲连我的房门都不踏进半步。”
“我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
“又在府里苦苦熬了十几年,他却一直对我无情无义。”
“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啊…”
“我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却是连个死人都比不过。”
方心月紧紧皱着眉头。
听着吕姨娘反反复复说的这些,早就让她耳朵都听出茧来的话,不由心烦。
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多留。
她漫不经心安慰了几句,便抽身回自已房里去了。
吕幔青见女儿也走了,抚了抚胸口,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也不哭了。
她真怕女儿待在她这里,问东问西,最后自已露馅。
她又走到梳妆台前,往自已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补妆。
要见大虎哥哥了,她一定得美美的才行。
吕幔青这边蠢蠢欲动,却不知方菱此时去了父亲方殊明的书房。
她敲门进去,方殊明正在桌案前看书。
他虽是武将,却每日也有看书的习惯。
“父亲。”
方菱福了一礼。
方殊明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方菱,
“有何事?”
方菱直接开口,
“吕姨娘今日子时要出府去约见故人。”
此话一出,方殊明立刻眉头紧蹙,猛地起身,
“她去见何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私自出府,本就不正常。
还是去约见故人?
什么故人,需要如此偷偷摸摸去见?
莫非?
方殊明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是不喜吕幔青,可无论如何,她也是自已一双儿女的生母。
若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仅心月和若天名声会被毁了。
连带着整个国公府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方殊明的反应,方菱并不意外。
会愤怒会伤心难过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也是她为何要在事情的最后关头才来告诉他。
方菱上前给方殊明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方殊明接过,重新坐下喝了一口。
方菱这才语气平和地开口,
“吕姨娘是要去见刘大虎,她这十几年来的姘夫。”
姘夫这两个字一出。
方殊明端着水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果真…
她怎么敢?
连一双儿女的名声都不顾及了,有她这般做生母的吗?
他不由暗暗替方心月和方若天叹息。
方菱也只是将吕幔青约见姘夫的事先说与父亲听。
至于,方心月和方若天两人并非父亲的亲生孩子的事。
还是等到时候吕幔青自已亲口说出来吧。
方殊明缓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
“他们在哪见面。”
方菱摇头,
“这个女儿不知。不过,我们可等吕姨娘出门后,一路跟着她。”
方殊明轻轻点头。
坐在太师椅上有些愣神。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或许终归是自已的错,若不是当年自已醉酒,吕幔青也不会失身于自已。
她入府后,自已也是常年冷落她。
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等事来。
总归她也给自已生了一双儿女,也算是有功的。
若她真心悦那姘夫,自已也不多为难她。
放她出府去也就罢了。
或许当年是自已妨碍了他们双宿双飞,也说不定。
他如此想着,脸上的怒意也就淡了些。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这样打算着,按照方菱的安排。
待得到了吕幔青偷偷出府去的消息。
便同方菱带着家丁一路尾随吕幔青出府去了。
吕幔青出了府,戴着围帽,雇了一辆马车便往城外去。
方殊明和方菱带人骑着马,保持了一段距离,一路跟着。
出了城,又跟了半个多时辰,吕幔青的马车才停下来。
她下了车,又徒步走了一刻钟才到了与刘大虎约见的破庙。
方殊明等人也下了马跟了过去。
方殊明和方菱见吕幔青进了破庙,便让家丁留在原处。
他同女儿慢慢靠近,悄无声息地隐在庙檐下。
这破庙很是偏僻,早就弃而不用了,很少有人会去。
更何况是大晚上。
不得不说,吕幔青和刘大虎行事周密。
难怪这么多年自已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方殊明如此想着,却听见里边传出说话声来。
“大虎哥哥,我好想你,呜呜呜…”
是吕幔青的声音。
“小茉莉,我也想死你了。”
是男子粗犷的声音。
方菱听了,不由皱眉。
方殊明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平淡。
好似里边与人私会的不是自已的妾室。
“大虎哥哥~”
“小茉莉~”
接着便是粗重的喘息声。
“嗯…你讨厌…”
“你不是最喜欢哥哥我这般吗?呵呵呵……”
屋里的声响听得方菱不由脸颊发热。
她转头看向父亲,却见他面无表情,极为淡定的模样。
看来,他未将吕幔青当作自已女人,否则怎会如此毫无情绪波动?
屋里的声响还在继续。
“你身上的茉莉花香如我第一日见你那般香甜好闻。”
“大虎哥哥,这些你都记得?”
“自然,你可是哥哥的心头肉,怎会不记得?”
“嗯…还是大虎哥哥你对我好,不像方殊明那般无情无义,不解风情。”
“我进门那么多年,他连我的房门都未踏进去过半步。”
“那不是更好,如此,你自始至终便都是我刘大虎一人的女人。”
此话一出,外头的方殊明身子止不住就是一振。
他一人的女人?
他也不傻,稍一寻思便眼睛一亮。
所以说当年他醉酒时,根本就未同吕幔青有过苟且之事。
他如此想着,不由伸手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臂。
见女儿转头看向他。
他便用又惊又喜的眼神看着自已的女儿。
急切地想从女儿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
方菱则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抬了抬下巴。
示意他继续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