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航听了方菱的话则是无所谓地一摆手,
“我是男子,聘礼那些我都可以自已挣回来。”
“你是女子,若没有足够多的嫁妆伴身,日后的日子必定会艰难。”
“嫁妆怎能不准备得丰厚些?”
“母亲若知道我们如此安排,定也会同意。”
“再说,我将来要娶的新妇,必定不是只看重聘礼多寡的肤浅女子。”
方锦航说着,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荷包。
他要娶的新妇是心性纯良,心胸宽广的女子。
他如此想着,眼前浮现出金嫣然那娇中带羞的笑脸。
方菱看着兄长的小动作。
又看见他腰间别着的正是之前嫣然托她转交给兄长的荷包。
她不由笑出声,
“兄长,这荷包同你的气度很是相配。”
她这一语双关的话,方锦航听了很是受用。
他不禁微微勾唇,将荷包握在掌心,
“自然,她刺绣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方菱不由也跟着嘴角上扬,
“兄长,你们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方锦航听了这话,一丝犹豫也没有地答道:
“那是自然。”
他和金嫣然是两情相悦的。
而且长公主平日里对自已的印象也很是不错。
虽然单从门当户对来说,他可能多少有些高攀了。
可他绝对能一辈子都对嫣然极好极好的。
相信长公主和侯爷不会反对他们的亲事。
方菱没有多说别的,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前一世,发生的那些事,这一世绝不可能再发生。
要不是皇上已经跟长公主说要嫣然和南离国国王和亲。
她现下都会直接建议兄长先下手为强,提前一步去提亲。
而现下这种状况,只得靠她和长公主的筹谋来改变嫣然郡主的命运了。
“母亲留下的嫁妆,咱俩一人一半。”
方菱转开话题语气坚定,
“若兄长不同意的话,我便不出嫁。”
方锦航无奈摇头,
“你同敬王殿下的婚约,可是皇上御赐的,怎能说不嫁就不嫁?”
“那母亲留下的嫁妆,我又岂能独占?”
方菱反问,
“我若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人,敬王殿下知道之后也会对我心生不喜。”
方锦航听了这话,沉思片刻,终于点头答应,
“那便一人一半,不过就算你出嫁之后,国公府依旧是你的家。”
“若缺什么了尽管跟家里人说便是。”
方菱哭笑不得,
“婚约才刚定下,离我出嫁至少还有半年之久。”
“兄长说的我好似已经出嫁了似的。”
方锦航也不觉尴尬,
“早晚的事,这些也早晚要交代的。”
“再过几日,敬王府便要给咱们下聘,等忙完这一阵,我和父亲又得回军中。”
“府里的事,就要你多费心些了。”
“是。”
方菱很是感激父兄对自已的信任。
吕如霜中风后,父亲便将府里的中馈交给她来管理。
她重活一世,前一世她当过皇后,主理后宫都游刃有余。
国公府的掌家之事,对她来说并不难。
可是,父亲并不知晓。
他或许只是想让她练练手,到时入了敬王府主事时也不会那般生疏。
方锦航伸手像小时候一般,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脑勺,然后微笑着进了父亲的书房。
方菱则是转身往邀月苑去了。
她得去给吕幔青加把火才行。
吕幔青正为筹银子的事发愁。
加上吴氏给的银子,再当掉方心月的首饰,也就一共筹了一万四千两银子。
还有六千两,她无论如何也是凑不出来的了。
可是去找那人,她又觉得太过冒险。
毕竟,那人有家室。
家里的妻子极为彪悍,对他管得极严。
平日里她都是有实在无法解决的事,才会去约见他。
那人也知道,自已生的一双儿女是他的孩子。
可考虑到,将自已的孩子留在国公府。两个孩子不仅是身份地位,还是前程,绝对都会比回到他身边更好。
他是经营赌坊和妓院的,手上的钱财颇丰。
可是,身份地位和方殊明相比。
简直就是一个地上的泥,一个是天上的云。
吕幔青想着如果去找他说是为了女儿的前程,跟他要六千两银子绝对轻而易举。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方殊明本就生她的气了。
还有那个方菱,也是变了性子,总跟她们母女俩作对。
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已去找了孩子的生父,被发现。
那这么多年的隐藏可就前功尽弃了。
就在她纠结之时,有丫鬟进来禀报,
“吕姨娘,大小姐来找你。”
吕幔青有些意外。
不是还有一日才交银子吗?
怎么现在就来?
她想着反正和方菱已经撕破脸。
也用不着再对她客气。
她也不出去迎,只坐在前厅等着。
方菱由丫鬟引路进来。
吕姨娘板着脸,一脸不悦,
“大姑娘有何事找我,若是为了银子,那未免有些太着急了。”
方菱淡淡一笑,
“我只是来提醒你,再过一日,若交不出欠中馈和欠我的各一万两银子。”
“那方心月的前程和你在国公府妾室的位置都会不保。”
吕幔青不禁想到自已贴身带着的银票。
总共一万四千两。
实在不行的话,便将其中的一万两给方菱。
剩下需要还给中馈的,她或许可以求老爷。
她毕竟在明面上,是给他生了一双儿女的。
他看在儿女的份上,应该也不会过多为难自已。
她如此想着,便有了底气。
她微微昂着头,语气生硬,
“欠你的银子我一定会还。”
“你无须这般提醒我,如此小家子气,可不像你往日的作风。”
方菱也不恼,她上前几步勾唇,
“我这并非小家子气,而是知道你吕姨娘的做派。”
“惯会耍些阴谋诡计,做些瞒天过海的下作事。”
“我提醒你,是防着你耍手段,最后将自已女儿的前程都搭进去。”
吕姨娘被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说谁下作?”
方菱毫不客气又补了一句,
“你下作。”
说完,她脸上带着笑意转身往外走。
“你怎么敢辱骂长辈?”
吕姨娘大叫出声。
“长辈?你不配!”
方菱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此时,吕幔青袖袋里的银票早就进了方菱的随身空间。
可她只顾着生气,却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