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菱一股脑说完也不管方心月的反应。
她朝着水桃招了招手,
“咱们回去吧。”
“再过半月,便到我和恭王的婚期了,咱们要忙的事可不少。”
恭王两个字,她特意加大了音量。
水桃不明所以,只觉得今日小姐对二小姐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不过她认定,小姐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也不多想,忙跟着自家小姐往院外走。
方心月紧握双拳,指甲都要将掌心给戳破了,
“姐姐慢走。”
说话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呢?你给我…”
吕幔青气得捋起袖子,就要去追方菱…
方心月一个眼刀子过去。
吕姨娘立刻顿住了脚步,说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心月,她说的那些话也太气人了,娘亲得找她理论一二。”
“理论?”
方心月无力地转身,缓缓往屋内走去,
“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找她理论?”
一连串反问,只把吕幔青问得哑口无言。
最后,只好低着头讪讪地跟在女儿身后也进了屋。
方菱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
她对自已说的那些话,细品起来很是奇怪。
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方心月走进屋内,缓缓坐在梳妆台前。
她看着铜镜中,面容姣好的自已,又摸了摸自已的小腹。
难道方菱那个贱人已经知道自已和洛郎之间的事了吗?
连小妾都做不成?
是啊…
自已虽然长相不俗。
可平心而论,光看容貌,方菱可比自已好上不少。
而且自已只是一个庶女,身份地位也是远远不及方菱的。
若到时候,方菱嫁入恭王府成了恭王妃,那自已就更比不上她了。
看她现在的态度,就算知道自已怀上了恭王的孩子,也未必会同意她入恭王府吧?
她现在怀有身孕,若又不能入恭王府,那下场必定会很凄惨。
而且,方菱现在对自已的态度分明是不顾姐妹情分了。
就算自已入了恭王府为妾,以后自已和孩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
凭什么自已只能为妾?
自已的娘亲给人做妾,结果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们做儿女的,也跟着地位低下。
所以,她不要做妾。
她要做恭王妃。
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恭王的第一个孩子。
她也是有筹码的。
“娘亲,你说用什么方法可以毁了方菱,让她没有颜面再嫁入恭王府?”
方心月缓缓开口,语气阴森。
吕幔青听了,眼睛一亮,
“毁了方菱?”
“心月,你这是想通了。”
“早就该教训教训那个小贱人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想要毁了她还不简单。女子嘛,最重要的就是贞洁。”
“再过三日,不是丞相府千金的生辰吗?到时候,就这么办…”
吕幔青凑到女儿耳边小声耳语了好一会。
方心月听完点了点头,
“那娘亲你负责找合适的人,剩下的事交给女儿就是了。”
吕幔青喜笑颜开,
“你就等着看,到时候看方菱那小贱人,还有什么颜面入恭王府为妃?”
方心月也完全改变了自已原先的计划。
她虽然清楚恭王为何定要娶方菱为王妃的理由。
可她自已也应该为自已多打算些才行。
无论如何,她至少也是国公府的庶女。
若她当了恭王妃,也未必不能助恭王。
打定了主意。
她深深呼了口气,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再过半月,便是大喜的日子了,国公府早已准备了起来。
府里下人们也都比较忙碌。
方菱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沁香苑而去。
她看着忙碌的下人们向自已请安,一一微笑着点头回应。
水桃则是有些想不明白,小姐对二小姐态度的转变。
她犹豫了几次,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已的疑惑,
“小姐,您现在不喜二小姐了吗?”
方菱笑着看向水桃,
“你看出来了?”
果然…
被自已猜对了。
水桃立马追问,
“是不是二小姐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
“小姐,您同奴婢说说,到时候奴婢也也好帮小姐出气。”
若顺着事态发展,方心月之后做的事情,何止是对不起她这么简单。
不过,这一世她是不可能让她得逞的。
方菱朝着水桃点了点头,
“二小姐的心思可不像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有些事我现在不便明说。”
“不过水桃你记住,往后要多加小心二小姐便是了。”
听了方菱的话,水桃有一些诧异。
不过,小姐定不会骗她。
以后,二小姐来院里,她要更加小心地护着自家小姐才行。
不能让她钻了空子,害了自家小姐。
正走着,钱嬷嬷迎面来了,
“大小姐。”
她朝方菱福了一福,
“老夫人有事请您去寿喜苑一趟。”
方菱勾唇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
说罢,她便往寿喜苑的方向走去。
钱嬷嬷弓着身子让到一边,同水桃一同跟在她身后。
寿喜苑住着的那位是方菱的继祖母吕如霜,也是吕姨娘的亲姑母。
祖母过世早,祖父便娶了吕氏做填房。
吕如霜自从进了国公府后,向来表现得贤良淑德。
就算她入府多年来,一直无所出,祖父依然宠她。
府里的人包括父亲和兄长也都敬重她。
前世自已也觉得这个继祖母是个好的。
所以,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她和兄长都极为放心地都交给她来打理。
祖父在三年前就过世了。
可吕如霜平日里为人处世很是精明。
不论是国公府的主子还是下人,都是服她的。
作为国公府的老夫人,她地位一点也没有变。
前一世,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一直捏在吕如霜手中。
她出嫁时,吕氏也只给了一小部分嫁妆让她带到恭王府去。
说什么剩下的还让她来打理。
等兄长娶亲时也是需要聘礼的,剩下的是给兄长留着的。
兄长一直对自已是极好的,她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母亲留下的嫁妆本是很丰厚的,分到自已手中却十分之一不到。
出嫁前,吕如霜还觉得给多了,硬是软磨硬泡地让她又还了几个铺子回去。
后来,等方心月入恭王府为妾时,吕如霜却私底下将剩下的大半嫁妆给了方心月。
接着,方心月的孪生哥哥方若天娶亲,又给出了不少作聘礼。
等到,她自已兄长方锦航娶亲时,母亲的嫁妆也所剩无几了。
吕如霜却轻飘飘来一句: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本就应该互相照应,何必算得如此清楚?
兄长也是不在意这些。
觉得,想要什么就该靠自已的本事去挣。
指望着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也不能过活一辈子。
最后,母亲的嫁妆被瓜分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方菱,算算日子,今日也就是吕如霜找自已又从她的嫁妆单子上划走几个铺子的日子。
这一世,她可不会像前一世那般,单纯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