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之事,方菱心间隐隐作痛。
这一世,难道嫣然郡主依然逃不过要去南离国的命运吗?
皇上这一次竟然在南离国王未到大梁,便提出要嫣然去和亲。
或许,前一世,嫣然郡主被老国王看中并非偶然。
嫣然和老国王偶遇,极有可能是皇上刻意命人安排的。
嫣然一直心悦自已的兄长方锦航,这件事,在京中,早已不是秘密。
而且,长公主和金侯爷也对自已兄长很是满意。
不出意外的话,金嫣然是能顺利成为自已嫂嫂的。
可皇上应该也是早有要除掉方家的心思。
他不想金方两家联姻。
若方家有了长公主的助益,太后也会偏帮着方家。
再想要除掉方家,便要费更大的力气。
所以皇上一改从前封平民女子为公主去他国和亲的惯例。
并算计了嫣然郡主。
只要嫣然郡主去南离国和亲,那便可以一箭双雕。
想到这些,方菱不由得脊背发凉。
皇上从现在就开始算计方家,想要除之而后快了吧?
前一世自已还傻傻的,一心要嫁给秦洛。
那个同皇上一同,想要铲除掉方家的人。
她欢天喜地嫁入恭王府,却全然不知,是在踏着自已父兄的尸骨,奔向自以为的甜蜜美好。
还好,这一世她是清醒的。
或许,她可以和长公主合作,避免嫣然郡主和亲的同时护住方家。
长公主今日在皇上面前会帮她和敬王说话。
便说明,她是明事理,心怀天下之人。
只是现下,事关金嫣然终身大事。
她便有些不确定,长公主会做何选择。
毕竟,嫣然郡主是长公主的软肋。
“雀灵,你觉得长公主会同皇上合作暗害我吗?”
她顺着雀灵背上的毛,询问它的看法。
雀灵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才开口,
“虽然我不是人类,不懂你们人类复杂的心思。”
“可我知,无论是哪种生灵,作为母亲对自已的孩子是会无条件的付出。”
“现在,狗皇帝用将嫣然郡主远送他国为妾来威胁长公主。”
“那长公主为了女儿,应该是会妥协的吧?”
说到这,雀灵又想了想,才继续,
“主人若想知道长公主的想法,何不派几只灵鸟去侯府探听些消息回来?”
方菱却是摇了摇头,
“长公主为人正直,嫣然又是我的好友,还是兄长心悦之人。”
“若我暗中派灵鸟去监视她们,实在是有负,同嫣然多年的情谊。”
“不管,长公主现下作何打算,我都应该亲自去说服她同我合作。”
雀灵听了这话,伸出一只翅膀,学着人类翘大拇指的模样,对着方菱夸赞,
“主人,鸟儿就喜欢你这恩怨分明,光明磊落的模样。”
“你这小家伙,还学会拍马屁了。”
方菱笑着,伸手捏了捏它的小翅膀,
“多派些灵鸟去盯着吕姨娘和方心月。”
“是,主人。”
雀灵点着头飞走了。
不多会,水桃将炖好的百合银耳莲子羹端了过来,
“小姐,快趁热喝。”
方菱接过汤羹,小口喝着。
水桃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说道:
“小姐,听说姥爷方才去邀月苑了。”
“你说二小姐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也不知姥爷会如何责罚她。”
方菱微微一笑,
“父亲因为方心月做出的事,必定是会大为恼怒。”
“可她现下怀有皇嗣,父亲左不过训斥她几句也就罢了。”
水桃有些不解气,
“二小姐,平日里对您毕恭毕敬,看起来对您很是姐妹情深的模样。”
“没想到,背地里勾引恭王殿下,现在就这样算了,奴婢真是替小姐觉得委屈。”
“无妨,早晚有一日,她会食恶果。”
方菱知晓,水桃忠心。
一心为自已着想。
可现下,最重要的事,并非方心月是否受到惩罚。
她要做的是釜底抽薪。
那样,方心月去了恭王府,才不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且,方心月现下也不能除,一定要让她先入恭王府,以稳住秦洛的心。
再怎么说,方心月对外也是父亲的女儿。
“待会咱们去一趟侯府,找长公主和嫣然郡主。”
方菱也不再说方心月的事。
水桃听了立刻福了一礼,
“是,奴婢这就去让门房套马车。”
说罢,她也不耽误,转身出去了。
往日,自家主子也时常会去侯府找嫣然郡主。
这一次,主子说还要找长公主,那必定是有特别的事要商议。
水桃不敢耽误,快步走出院子之后,更是小跑着往门房去了。
这边,方心月忍着腹中绞痛,苍白着脸回到了邀月苑。
吕幔青和儿子方若天早在院中等着了。
吕幔青早早便听说了,自已女儿和恭王在丞相府的厢房里私会,被众人撞了个正着。
甚至连自已女儿早已怀上恭王骨肉这事,也都已经闹得众所周知了。
最后,方菱跟恭王退了婚,又成了敬王的准王妃。
自已女儿,不仅声誉全毁,而且皇上还下令要她入恭王府做一辈子的妾室。
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吕幔青气得简直要就地归西。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按理说,她们早已做了周密计划。
今日出丑的不应该是方菱那个贱人吗?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一定要找女儿问个清楚。
见方心月回来了,吕幔青立刻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心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同我说清楚呀。”
方若天也是急忙上前,脸上尽是不悦和委屈,
“你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竟跟恭王无媒苟合,还珠胎暗结了。”
“你这般行事,为兄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你知道,外边那些人,是怎么嘲笑兄长的吗?”
方心月看着吕姨娘和双胞胎哥哥,两人脸上失望和委屈以及震惊的表情。
只觉脑袋嗡嗡响,他们说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清。
她小腹越来越痛,忽觉眼前一黑。
她小声嘀喃一句,
“娘亲,女儿疼…好疼啊…”
说完,她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吕幔青的身上。
“心月,你怎么了?”
吕幔青看见自已女儿昏死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她扶住方心月,
“天儿,快去请府医。”
方若天也是惊得不轻,应了一声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