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时,章氏执意让柳潇铭与哥哥睡大帐篷,她与柳潇云还有两个儿子睡小帐篷。
等以后有时间了,她用油布再给哥哥缝制一个。
常年出门在外,章若瑾一个人住客栈、农家、破庙,甚至是荒山野岭,不管走到哪里,他是随心而走,随遇而安。
自从找到了妹妹一家人,他也找到了家的感觉。
在安排值夜时,柳秉德将章若瑾也安排在其中,并且将他安排在后半夜。
柳潇铭被安排在前半夜值夜。
前半夜有十五个人值夜,他们一手拿火把,一手执砍刀,在村民们休息的地方巡逻。
前半夜无事,两队值夜的人完成交接。
后半夜值夜的十五人继续拿着利刃与火把在周边巡逻。
章若瑾首次值夜,与他一起值夜的还有贺铁生等人。
柳秉德已经提醒过,让他们值夜时多关注前面那伙人的动静。
那伙人并没有安排值夜的人,而是直接在地上展开铺盖卷躺下休息。
刚到寅时中,那伙人即有了动静,悉悉索索的开始收拾东西。
十五个值夜的人立时警觉,难道那伙人这么早起来赶路。
那伙人真的像是赶路的样子,收拾完东西,背着铺盖卷与粮食,拿着棍棒就离开了。
章若瑾与贺铁生交流了几句,提高警惕,十五个人继续在在周边巡逻。
过了一刻钟左右,就听到远处有嘈杂打斗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会有打斗的声音?
不会是那伙人去抢劫商队了吧!
贺铁生马上喊醒了柳秉德。
“怎么回事!”柳秉德以为出了什么事,起来一看,周边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远处却有打斗的声音。
贺铁生将他们值夜人的猜测告诉了柳秉德。
有的村民被打斗声惊醒,连忙爬起来看,“里正,出了什么事?”
柳秉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起来照看好自已家的东西!”
柳潇云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听到打斗的声音,她就知道,是停在路边的商队出了事。
男女老少,所有的村民先后都起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不断传来,他们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天还黑着,燃烧的几个火堆照亮村民们休息的地方。
章若瑾与妹妹一家人站在了一起。
他知道,是那伙人深夜抢劫了商队。
寅时末,这时,一个满脸是血的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扑通”跪在那里,嘶哑的喊着,“求……求……你们去救人,我……答应,车上的物资……分一半给你们!”
村民们惊恐的面面相觑!
柳秉德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那商人还在不停的哀求着,打斗的声音突然没有了。
柳潇云清楚,那伙人已经得手。
村庄里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商人顿时瘫坐在那里,完了,一切都完了,十辆骡车的物资都没有了,他不应该图省事,将骡车直接停在路边休息。
他早就知道这是个空村庄,看到走在前面的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还带有粮食,并且一路与商队相安无事,就知道是安全的。
直到柳秉德领着村民们进村休息,商队由于一早就要赶路,就停在路边休息,商队安排了三个值夜的人,前半夜平安无事,到了后半夜,值夜的三个人迷迷糊糊睡着了。
商人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伙人也在这个村里休息,就是那伙人动了抢劫商队的心思。
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商人像丢了魂一样,起身跌跌撞撞的又离开了。
卯时,碰到这样的事,村民们也都不睡了。
柳秉德让大家吃点东西,早点赶路。
有昨天晚上垒的锅台,大家很快烧了点杂粮粥,吃了点咸菜,收拾东西,准备继续赶路。
“啊?下雨了!”有个村民突然大声喊着。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几个月没有见一滴雨了!”
“太旱了,老天终于睁眼了吧!”
虽然是毛毛细雨,大家还是很兴奋,看来向南边走是对的,这里竟然下雨了。
天色微微亮,村民们离开了村子。
走到路上,大家看到路口有打斗的痕迹。
十辆骡车却是没了踪迹,商队的四十多个人也没了影子。
柳潇云注意到,骡车的车辙是往南的方向去了,也就是说,那伙人抢来的十辆骡车走在了村民们的前面。
商人会去追踪他的十辆骡车吗?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这一群男女老少都没有打雨伞,也没有披油布当雨衣,他们已经对雨水渴望的时间太长了。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柳秉德家的牛车突然不动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牛死活不走了。
不管怎样往前拉着缰绳,老牛动不也动,牛头还一直转向后面。
柳秉德拍着老牛的背,“你这头老牛,下这点雨你就不走了!还是想回老家了!老伙计,回不去了!”
老牛“哞哞”回应他两声。
柳秉德舍不得抽打自家的老牛,只好停在了那里。
不但是他家的老牛不走了,柳潇铭家的马车也不动了,其他几辆牛车也不动了。
那匹马还嘶鸣着,烦躁着,不停的踢腾着前蹄,看样子还想掉转马车往回走。
几头老牛“哞哞”叫着,马不停的嘶鸣着,这些家畜皆是反常。
有些村民直嘀咕,“唉,长时间不下雨,没想到下点小雨,牛和马竟然受刺激了!”
人群中开始有些纷乱!
有几个小孩子因为淋雨哭了起来,人们都有点烦躁。
“这些牲畜到底是怎么了吗?”
“谁知道呢,这些牲畜都太反常。”
柳潇云走到了最前面,她猛然意识到,这些牲畜太反常,前面可能出现了山体滑坡。
章若瑾突然对大家说,“退回去,大家快点退回去!再不退回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柳潇铭吓了一跳,他看了看章若瑾,内兄这是怎么了,不往前走也就是了,怎么还让大家退回去。
众村民更是惊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让大家往后退呀!
柳秉德也不明白章若瑾为何突然让大家退回去,但是他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
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大家准备退回去。
奇怪的是,当退回去的时候,牛车也能走动了,马车也能走动了。
这也太反常了吧!
柳秉德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打了个激灵,后脊不禁发凉。
老人常说,动物是通灵性的。
“快点回去!前面的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