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师兄,这不就是一根普通的柳枝?”
“我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是啊,不论怎么看都非常普通。”
众师弟面面相觑,更是有人上前摸了摸柳枝,但始终没有察觉这东西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颜丹听着师弟们的议论,非常自信地笑道:“你们啊,肉眼凡胎,还不愿意动脑子。”
听得这话,众师弟顿时不乐意了。
我们是肉眼凡胎,你也是啊。
至于不愿意动脑子。
呵忒。
绝无可能。
“师兄,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敢断言这是帝君的圣物。”
“我并不能判断这就是圣物,但此物绝对不凡。”
颜丹将柳枝拿到面前,轻柔地抚摸着,好似抚摸至宝般,生怕损坏了分毫。
他解释道:“此物可是从行李中翻出来。”
“这。”
众弟子面面相觑。
他们各自都在忙碌,还真没有注意到是不是从行李里面翻出来的。
一个弟子想了想,恍然道:“喔,这是我从老师的百宝箱里翻出来的。”
“我检查过,只是普通的柳枝。”
听到这话,一些弟子也渐渐品味过来。
有人快步来到颜丹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而后转头骂道:“你这个蠢货。”
“既然是从夫子的百宝箱里翻出来,此物绝对不凡。”
“啊,为什么,这不就是普通的柳枝吗?”
“哎,你。”
“夫子已经被羁押多日,这柳枝虽不知是何时放进去,但最起码也得有十天半个月左右。”
“十天半个月,无土无水,一根被折断的柳枝怎么可能保持这样的生机。”
“你们且看看,这柳枝绿叶葱葱,嫩芽凸起,明明是一幅刚刚被折下来的景象。”
听到解释,之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弟子们也渐渐回过味来。
这么说,此物当真是不凡。
寻常柳枝若是被折下来,怎么可能十天半个月还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这明显不正常啊。
众人观摩着,思量一番,纷纷点头。
有人惊叹道。
“师兄果真慧眼如炬。”
“是啊,咱们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若非师兄慧眼,怕不是要错过了至宝。”
“哎呀,我想起来,这节柳枝是咱们那次在,在丹池,对,就是丹池。”
“当时庙里还有三人,两男一女。”
“夫子见他们没有行李,以为他们是落难的旅人,就让云慧师兄邀请他们吃了晚饭。咱们离开的时候,还送了些许口粮。”
“那人当时折下一根柳枝。”
“你们也知道老师的习惯,凡是他人赠予,不论珍贵与否,都会格外珍惜地收藏起来。”
“想来当时老师也不知这柳枝的特殊,就随便收到了百宝箱里。”
听到这位师弟的解释,众人纷纷回想起来。
“嘶,这么算来,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这柳枝被折下一个多月,尚且还有这样的生机,绝不是凡品。”
“难不成那是帝君?”
“这,感觉不像,帝君有这么年轻吗?”
“而且不是说,帝君出行,有霞光万里,天人庇护。”
“你个笨蛋,帝君正式出行,自然是仪仗惊人,壮观无比。”
“但帝君若是随意走走,怎么可能动用那样的仪仗,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帝君在远游。”
“哈哈,这倒也是。”
“咦,现在想来,帝君身旁那位女子倒是有所耳闻。”
“相传天庭有一女子,斩妖除魔,逍遥四方。那女子生得貌美,身负大量兵器,被称之为降魔玄女。”
“啊,感觉还真像。”
“可不是吗,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背着那么多兵器。”
“哎呦,如果是这样,咱们岂不是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得了吧,帝君坐在身旁都没有察觉,你还想要机缘。”
众弟子议论纷纷,越发确定柳枝可能就是帝君圣物。
讨论一番后,他们纷纷热切地看向颜丹,问道:“师兄,此物若是帝君圣物,咱们何时向帝君求情,请帝君拯救夫子。”
“师兄,这祭坛应该怎么搭建?”
“师兄,其他师兄弟还在丘城打探情况,要不要等他们回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颜丹微微皱眉。
他双手捧着柳枝,斟酌道:“此物若是帝君圣物,我等自是不能怠慢。”
“向帝君求情关乎夫子生死,乃是大事。但夫子平日如何教导我们,万事有礼,纵然是大事,也不能失了礼节。”
“且等诸位师弟都回来,大家沐浴更衣,焚香静心,然后再想想怎么搭建祭坛,怎么请求帝君开恩。”
众弟子闻言,纷纷点头应是。
夫子一生都在追求仁德,礼仪。
祭祀帝君何等大事,自然是不能失了礼,否则不是在救夫子,而是给夫子抹黑。
天色渐暗,前去丘城打探情况的众多弟子纷纷赶来。
他们神色凝重,气氛紧张。
若是颜丹没有带回好消息,他们不得不考虑劫法场的事情。
返回破旧庭院,听到颜丹的解释,又看了看神异的柳枝,众人既是欢喜,又是担忧。
欢喜的是夫子并不是没有希望。
担忧的是至今无法确定此物乃是帝君圣物。
听颜丹讲完,一位弟子皱眉道:“师兄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可,万一,万一这东西和帝君没有关系,咱们用来祭祀帝君,请求帝君法外开恩,岂不是闹了笑话,反而冒犯了帝君。”
“夫子明日就要被处以极刑,若是咱们在这时候闹出笑话,岂不是误了大事。”
这话一出,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篝火噼里啪啦地爆响。
众人面面相觑,纠结万分。
这个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虽然说柳枝确实不凡,可也不能说明这东西和帝君有关啊。
万一这东西不是来自帝君.......
这就不是闹笑话的问题,而是亵渎帝君的问题。
亵渎帝君,这罪名谁也扛不住。
往最差的方向考虑,夫子哪怕是死在冉国国君手里,以夫子这些年在祁国的威望,名望,成为天庭地祇的概率很大。
要是自已闹出这样的笑话,反而可能害了夫子,让夫子最后的希望也烟消云散。
一时间,便是颜丹也忍不住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如此说来,真是麻烦。
若是能前往离国溪山,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证实。
可夫子明天就要行刑,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从离国来回。
正在众人忧虑之际,一位弟子突然笑道:“诸位师兄想得太多了。”
“此物是不是来自帝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要让冉国国君相信,这是帝君的圣物。”
说到这里,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众弟子多是聪明人,立刻明白这位师弟的想法。
他们默默对视,纷纷唇角上扬。
妙啊。
真是妙啊。
虽不知柳枝是否是帝君圣物,但绝不可能是凡品。
若是拿着此物去见冉国国君,只要让对方相信此物来自帝君,不就能拯救夫子了吗?
如此一来,还免了惊扰帝君的可能。
众弟子暗暗思索,一番商议后,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方案。
相比直接向帝君请求,这个提议确实更好。
而后他们确定了明日的人选。
由颜丹带着圣物前去面见冉国国君,其他人则伺机而动。
万一失败,也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翌日,天色微亮,丘城内一片肃穆。
日上三竿时,童夫子,云慧,以及两位贵族的数百家眷与心腹,纷纷被从地牢中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