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弱者就是错
“让我见见我妈妈好不好,我保证,我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大着胆子,想着可能承受的各种结果,邵祈小心道。
“你真的想见她?”
“嗯!”心中一动,他实话实说。
“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么?”邵华两眼一闪,语气有几分莫名的哀怨。
不好,当然不好,你那只眼睛看到你对我好了。邵祈本应该这么说,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于是,他看着他,眼里是不容置喙的光彩照人,“她毕竟是我的妈妈,给了我生命,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可能放得下她。”
邵祈知道,邵华其实不是不讲理的人,不算长的相处里面,他多多少少也摸清了他的一些秉性。
当然,他更知道他也是一个不能讲理的人,小时候那些刻骨铭心的相处回忆摆在那里,他明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只要他没有触犯到邵华的底线,自己都可以争取到最大的权益,得到范围内的一切。
所以,慢慢的,邵祈也学会了察颜观色,学会充分的利用彼此的关系,毕竟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总会让你们见面的。”邵华静静的看着他,难得的给了一个善心的回答。
邵祈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居然这般轻易的就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了。
他知道,虽然他们有血脉上的一些必然联系,可是彼此也都明白,这不过是某些时候彼此牵制和联系的借口罢了,邵祈明白,他那所谓的兄长在某些方面,有着比小孩子还要强烈的霸道与不讲理。
所以,不管有没有用,必要的示弱是十分必要的,尊严,在某些时候,的确价值连城,可是在他面对邵华的时候,相信他,越是看重尊严,他越会将你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底。
可是这次,示弱的效果会有这般明显么?
不,不会的,他是邵华,不是别人,邵华从来不会同情弱者。
邵祈看着他,忽然觉得更加的看不清他了,连带着,甚至觉得那总是笑着的摄人夺魄的笑容里也是极尽的哀伤与孤寂。
能从那阴晦不堪的过去里活过来,走到如今的高度,需要多么大的魄力与毅力?
邵祈不知道,但是他可以想象。
“收起你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去深究和保护身边的人?”邵华看到他眼里的情绪,一把拉过他乌青的手掌,毫不留情的一耳光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邵祈被打得偏过头,脚步一个趔趄,若不是手被钳制着,他相信他一定站不稳了。
心中苦笑,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自己似乎都改变不了挨揍的事实啊!
他知道邵华说的是实话,可是他又不是他们那些在生死之境中,屠杀而成长出来的变态,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好不好。
白皙的脸只是瞬间就高高的肿了起来,殷红的血液随着破裂的嘴角殷殷的渗出,居然有一种耀眼的说不出的残虐之美。
“是我错了!”邵祈低着头,低低的道。
好吧,我的错,因为我太弱。
因为我的弱,所以我活该被你揍;
因为我的弱,所以我活该被人暗算;
因为我的弱,所以我活该为人鱼肉。
所以我悔过,都是我的错,就是因为我懦弱的存在,才会有这诸多的经历与波折。
邵祈有些麻木与恶趣的想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邵华笑,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与压力。
“这个,是什么?”邵祈盯着自己手上病态的颜色,麻木已经持续了好多天了,居然都没有消掉,而自己的身体居然也没有任何的不对劲,邵祈皱了皱眉问道。
其实他并不是多么的害怕,只是不想再这么下去,想要改变这僵硬的局面,转移一下话题罢了。
“你应该庆幸,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加了些特殊颜料的特质麻药,再过几天就会消掉了!”
“哦”。
邵祈一顿,尔亚,这是他的恶作剧?挑衅邵华之余,顺便警告以及威胁他,使他胆怯,恐惧?
看着邵祈没什么改变的木讷表情,邵华拉过他,轻轻在他的耳边道:“你更应该庆幸,你没有答应那个女人的馊主意。”
邵祈了然,只是心中依旧避免不了的微微庆幸着,邵华这样的人,不是谁都可以卖他的,因为在你想卖他的时候,他已经早一刻知道。
接电话,接电话啊!
幽深静谧的地段,偷着丝丝古朴与神秘。
地上的手机安详的躺在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主人内心深处,刚刚那种撕心裂肺的呐喊;如果你仔细的感受,甚至都能感觉到它的主人上一刻,不得不丢下它的绝望以及无奈。
这时候,有一只手,缓缓的拾起电话,似乎是在上面翻看了什么,手机再次落在了地上,一只铮亮的皮鞋狠狠地拍了下去,啪啦一声之后,皮鞋离开,只见手机已经变成散落于地的烟花。
邵祈不会知道,他错过的是谁的电话,永远不会,除非将来有一天,那个号码的主人会在他的面前告诉他。
他后来其实也是打过那个电话的,可是那个号码在手机里面永远是温情的:“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重要的电话,简单的就将其定义为打错了电话的号码,所以他更不可能深究这个号码的来源什么的。
人啊,本就是这样,并不是对什么都好奇的。
再说,他不止是懒人,也不是邵华那般对着一切都十分敏感的人,他的阅历以及思维尚在正常人的范围之类。
受着自己目前之事的局限,他更没有经历去追究其他的。
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根长寿面条,吃起来似乎挺长,但看起来也就那个样子,而青春只是这其中特定的几口而已,只是寥寥无几。
邵祈不知道他会和邵华纠缠多久。
也许会是一辈子不死不休;也许会止于邵华厌烦他的时候;更也许会是止于出现什么特定的情况;不过于他而言那都是不可预知的故事。
如果哪一天他被厌烦了,他更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事心神以往的自由,还是更加无休无止的折磨与残虐,他想赌,可是他输不起,他怕输。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过着当下的生活,虽然有些禁忌以及舆论中的罪恶,但至少目前在一种他已经熟知的范围里面。
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过去重要的梦想似乎更加遥不可及了,而现在的他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看重那些了。
他只想自由,真正的自由,无拘无束,生活和物质不必多么的优异的、平平淡淡的太平日子。
可是他也知道,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他十分的清楚,对上邵华必须集中全部精力,进行严密精心的计划,一丝不苟的经营,生活才有可能有着丝丝的曙光。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么?”清风徐徐的庭院里面,白色的桌椅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女子轻匝一口清茶,笔直的脊梁带着丝丝骨子里面的优雅与温婉,美丽的脸上丝毫不见浮华之气。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没有人可以成功的拒绝 。”男子叹气,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很想看明白面前的女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于是,他问:“那么你又是自己真心的选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