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杨凌自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历,但是从报刊杂志中却看过太多睡梦中冻死的事迹,他想唤醒马怜儿,马怜儿倦得一动也不想动,整个柔弱无骨的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杨陵身上,耍着赖不肯起来。
“不行,给我起来!等天亮了,你也冻死了,身上结了一层冰,硬梆梆的连狼都啃不动!我不想拖着一具冰雕回去!”杨凌急了,伸手拍她的脸颊。
嘴唇一疼,马怜儿睁开睡眼,洞穴内黑漆漆的,但是杨凌的鼻息就喷在脸上,好暖,那是唯一的温暖,马怜儿更困了,她喃喃地道:“聊。。。。。。聊什么啊?让我。。。。。。睡一会儿”。
“不能睡!”杨凌焦灼地道:“打起精神来,我的身子骨儿,怕是捱不过今夜了,女人脂肪层厚,比男人抗冻,我把衣服脱给你穿,不能睡,能活一个是一个”。
马怜儿神志恍惚,一时消化不了杨凌的话,她贪婪地向杨凌缩近了身子,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什么脂肪?”
“嗯,皮下脂肪。。。。。。咳,说了你也不懂,就当是肥肉好了”。
“。。。。。。”半晌,寂寂山林黑暗的雪洞中忽然一个高八调的嗓门叫了起来:“肥肉?我很胖么?”
女子爱美,古今皆然。没想到死亡的威吓没能让她清醒,一句肥肉居然让她象只斗鸡似的亢奋起来。好一番解释,马怜儿才为之释然。
清醒后更是冷得难以忍耐,她的牙齿格格作响,这时肩上一沉,她伸手一摸不禁失声道:“把袍子给我,你怎么办?”
杨凌叹道:“我怕我是捱不到天亮了”,语落,那件袍子又回到他的身上,然后一双手紧紧搂了过来,马怜儿颤抖地低吟:“我们。。。。。。挨近些,或许熬得过去,事。。。。。。事急从权,对么?”
挨近果然暖和多了,默默地,杨凌也抱紧了马怜儿,用长袍将两个人包围起来。或许因为紧张,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局促,杨凌想起了幼娘,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两个人相拥取暖的情形,一时情思有些恍惚。
好一会儿,怀中一个含糊的声音说:“你不是说要聊天么?怎么不说话?”
“嗯?哦。。。。。。,听说你从小住在塞外,你老家是哪儿呀?”杨凌定了定神,胡乱找了个话题。
经过最初的羞怩和难堪,马怜儿已经适应了两人的亲密,她轻轻扭动了一下娇躯,让自已的姿势更自然、更舒服,“老家呀。。。。。。”,她打了个呵欠,贴在他暖和起来的胸膛上说:“我老家在京都呢,不过我没去过,只知道本房大爷、叔叔还住在那儿”。
“京都?你老家北京的?”
“什么呀,你还秀才呢”,马怜儿哧地一笑:“金陵才叫京都,北京叫京师”。
“哦!”杨凌汗了一把,问道:“金陵?自古繁华之地呀,咱大明为啥把京师迁到这儿呢,离鞑子近,又是苦寒之地”。
马怜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的秀才,想逗我说话也不用这么装呵,还是考较我呢?天子守国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