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个月。
大牛每天早上都会来和芦花亲密互动,然而,今天却迟迟没有出现。
莫非大牛变心了?
老赵等了又等,临近中午,大牛还是没有来。
不过,小黑却回来了。
小黑姑娘扛着一麻袋碎银和铜钱,手里还滴溜着一个牛油纸袋。
“赵兄,你猜我给你带了啥?”
赵英男鼻子一动,两眼放光。
“小黑姑娘怎么知道,我爱吃猪头肉。”
“哈哈哈,赵兄爱吃猪头肉,在整个青牛镇,都是出了名的。”
小黑姑娘拍了拍腰间的酒壶,大笑道:“今晚陪赵兄喝几杯。”
“甚好,甚好。”
赵英男心中大喜,今晚锅头又香了。
虽然老赵现在很富裕,完全可以实现猪肉头自由,但想吃肉就得走两个时辰到镇上,来回就是四个时辰。
想想还是算了,吃肥走瘦。
“赵兄,你这一袋银钱,打算放哪里,我帮你搬过去。”
“好的,好的。”
赵英男心里笑开了花,将小黑引进屋内,指了指破洞的柜子。
“就放这吧。”
小黑点打开柜子,看到那个装银钱的箱子,颇为惊讶:“两千五百两,就放在这?”
“不怕贼偷么?”
赵英男摆摆手,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就好。”
偷是不可能偷的,你赶快放下,一会儿就不见了。
小黑有些诧异,据她调查,赵英男乃是穷苦出身,一辈子没富裕过。
一般人突然暴富,见到这么多钱,估计已经疯了,这个人,居然视钱财如粪土?
果然非同一般。
小黑将一袋银钱放下,靠在今早送来的钱箱旁边。
赵英男等小黑转身出门,随手就将袋子里的钱存入储物空间,只留下个干瘪的麻袋。
关上柜门。
财帛动人心,这么多钱,要是让外人拿去,指不定要疯多少人呢。
还是我拿着最好。
赵英男本来准备等大牛过来,然后招呼兄弟们给小黑姑娘建个房子。
毕竟以后要长期住在这里,总不能整天和老赵睡一个被窝吧?
虽然老赵对此毫不介意,天冷,挤挤更健康。
于是乎,老赵准备出门找兄弟们。
想想自已已经宅家里好多天了,出门还有点不习惯。
难道这就是不用上班的好处?
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心想自已以前辛辛苦苦,挤早高峰上班,挤晚高峰回家,迟到早退还要扣钱,真是日了狗了。
赵英男和小黑说明情况,准备出门,大牛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差点撞到他。
大牛身后,还跟着八人,正是相熟的兄弟们。
“怎么啦?那么着急?”赵英男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果然。
就听到大牛以惊恐的语气说。
“英男哥,出大事啦!”
“别着急,慢慢说。”赵英男宽慰道,将兄弟们引进院子。
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半个时辰后,赵英男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今天村长召集全村,商量了村里土地的问题。
寒灾刚过,桃花村损失惨重,失去了很多人口,意味着多出来很多田地。
那些家里就损失一两个人的倒也还好,但是有些家庭,直接没了整个户口本的。
他们的土地就空了出来。
今天县里来人,说不允许空置土地,必须全部耕种,否则全村处罚。
人少,地多,本来是个好事,意味着每个人可以分到更多的田地,无外乎辛苦点。
但这是古代。
太平时期,田地是可以卖钱的,但到了灾年,战乱,田地送给你也不要。
特别是桃花村这种,地处边陲的村庄。
因为除了要交人头税,还要交田亩税。
一个灾年,把大伙儿都搞怕了,种地越多,要交的税就越多。
如果今年风调雨顺,倒也还好,如果再来个灾年,怕是要团灭咯。
何况,现在内地经常传来民变的消息,一打起仗来,各种苛捐杂税,老百姓苦不堪言。
“英男哥,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当流民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给地主家当佃户的。”
自耕农是自由的,但是要交税,还要承担徭役和摊派。
摊派可以用钱摆平,徭役那可真是要命的。
但是当佃户,也就相当于地主家的长工,每年收成要上交大半,遇到个贪得无厌的地主,一年下来,顶多也混个饿不死。
这年头,黑心地主很多,很多佃户被活活累死。
谁都想当地主,现在朝廷分地,但没有点家底的,还真不敢接。
总之,不管是当自耕农,还是佃户,都是受苦。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当流民,拖家带口,带老人小孩,出去三天就得团灭。
众兄弟正不知如何是好,便一齐来找赵英男。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英男俨然成为大家的主心骨。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老赵现在身价近三千两,早已脱离了种地阶级。
但关于桃花村发展的问题,众人束手无策。
院子里十二个人,包括阿月,小黑,都陷入苦恼。
赵英男不住喃喃:“种地也是死,不种地也是死,真的是,官逼民……”
“咳咳,苦啊。”
兄弟们也不住唉声叹气,好不容易熬过寒冬,现在又遇到这么个事。
咦,不对。
为什么村长召集全村议事,唯独没有叫我。
老赵突然意识过来,难道自已不算是桃花村的人?
年前还给大伙发福利呢。
心寒啊。
正想着,就听到院外传来声音:“英男哥,你在家吗?”
赵英男一看,竟然是村长的傻儿子赵大宝。
大宝旁边,赫然正是一脸虚情假意的村长赵有田。
哟呵,今天什么风,把村长给吹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赵大宝两人不是空手来的,大宝两手一边握着三个鸡蛋,一共六个。
老赵有点意外,毕竟过去几年,自已穷的要死,也不见村长施舍半个鸡蛋,加上这六个,最近已经得了他九个鸡蛋了。
对于村长来说,简直是大出血。
一时间,老赵也猜不透这老坏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先接过鸡蛋,把人迎进来再说。
“赵村长,一年也不见你路过我这里一次,不知这次来所为何事?”
赵英男直截了当,还刻意挖苦一下。
老坏蛋一脸笑意盈盈说道:“大牛,赵文,赵武,你们也在啊。”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随后,老坏蛋把县里要求村里把地种满,不许荒废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坏蛋说的内容和大牛等人刚才说的一样,但侧重点有所不同。
大牛等人说的是,县里要求种地,我等贫农不堪重负,怎么办?
老坏蛋说的是,县里要求种地,我有心帮助大家,准备把所有空地都包下来,然后让村里的农户种植。
如此一来,农户除了种自已家的地,还可以到我这里来当佃户,一年两份收入,多好。
奈何,很多农户不同意。
原因也很简单。
地太多,种不过来。
村长给的又太少,大家没积极性。
所以赵英男猜测,村长这次来,是为了让自已当说客,毕竟自已刚发了粮食,在村里名声大噪。
果不其然,老坏蛋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
“英男侄儿,你看,能否帮叔去村里说说,找三四十个年轻力壮的佃户就行。”
赵英男有点无语。
凭啥?
就凭这六个鸡蛋?
“有田叔,不是咱不帮你,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全村首穷,我能说动谁啊。”
“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准能解决你的问题。”
老坏蛋脸一阵红,一阵白,狐疑道:“什么主意?”
赵英男伸出手掌将手指簇拥在一起。
“哎呀,最近手头有点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