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烈年纪小,沉不住气。
拽着陆见夜的手臂,就要把人拉出来。
陆见夜纹丝未动。
狭长的墨眸中映着两道怒气腾腾的脸庞,他唇边反而扬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家里只有一件浴袍,坏了就没得穿了。”
迟烈当即松开了手,气得发抖,“你无耻,你和姐姐只是在游戏里结婚了而已,谁准你叫她老婆了!”
陆见夜纠正他,“你不该叫她姐姐,我的儿子。”
迟烈懵了。
殊不知,在他所在的星际位面,陆见夜就是他早亡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版)。
祁珩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但也听出了端倪。
他看不惯陆见夜这副正宫的架势,咬得牙都要碎了,“你以为你是晚吟什么人?”
陆见夜摇摇头,同样纠正祁珩,“你应该叫他一声婶婶,我的侄子。”
祁珩一噎。
祁珩和迟烈双双失语。
只有导演露出了吃瓜群众的兴奋表情。
虽然他听不懂这混乱的关系,但不妨体会其中的刺激。
修不修罗场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陆见夜官宣了他和秦晚吟的关系!
这要是作为独家花絮发到网上,不得爆啊!
他一双小眼睛冒出了激动的绿光,飞速看向了摄影师,“录上没!”
摄影师沉默了。
指了指连镜头盖都没打开的摄像头。
他光顾着吃瓜了,压根没注意镜头盖的事。
王导哭了。
谁懂啊,这种错过一个亿的感觉!
王导终于疯了,在墙上扭曲阴暗爬行,像是一个诡异的大壁虎。
这时,尽职尽责的保安大哥上来巡逻了。
是一个熟面孔。
陆见夜送橘猫的那天晚上就是他值班。
上次,保安大哥不知道陆见夜也是这里的住户,更不知道整个楼盘都是陆家的,以为他是这户女明星的狂热粉丝,急头白脸地教训了人家一顿。
知道真相后,保安大哥汗流浃背了。
完了完了,他一定要被开除了!
他上有老父亲要赡养,下有女儿要上学啊。
保安愁的不行。
第二天一早甚至收拾好了床铺,做好了被辞退的准备。
可没想到,经理却告诉他,他升职了,成了保安大队长,工资也涨了四千块。
——其中三千是从陆见夜个人账户里出的,让他多注意701住户的安全。
保安大受鼓舞,轮到他值班的时候左眼放哨右眼站岗。
谁也不能骚扰701的住户!
结果就在他刚刚上卫生间的功夫,竟然有人骚扰701业主!
“我瞧瞧怎么个事?”
“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回事?大晚上不睡觉,跑人家门口来站岗啊!看你们长得也人模人样的——”保安一顿,看了眼导演,“你除外。”
导演:扎心了!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外貌!
祁珩和迟烈还在发癫。
保安大哥不惯他们毛病,“你们俩有病吧,人家小两口都结婚了,感情特别好,你们来插什么足?”
祁珩和迟烈更癫了!
“谁结婚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结婚了!”
保安大哥:“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这位先生还随身携带结婚证,感情能不好吗!”
结婚证?
祁珩和迟烈愣在原地。
陆见夜扫了二人一眼,对保安道了一声谢,就关上了房门。
墙上的王导哐哐用脑袋砸墙。
为什么没录上!
为什么!!!
-
人都走了,陆见夜拿着毛巾敲响了浴室的门。
浴室打开了一道小缝,潮湿的热浪氤氲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
秦晚吟站在了门口,只露出了一只手臂,“谢谢啊。”
陆见夜移开了视线,抬手把毛巾递过去。
两个人一个看不到,一个不去看。
以至于秦晚吟抓了半天,也没碰到毛巾的影子,于是她一整个就是乱摸。
陆见夜喉结一动,按住了秦晚吟的手,把毛巾塞进了她的手里。
关上了浴室的门。
陆见夜的掌心还有着潮湿的水晕,他耳朵蔓延一片红意,匆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凉水,仰头喝了下去。
没过一会,门铃声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穿着印有“XX猫舍”的工装男人拎着一个航空箱。
“先生,您家的猫给您送回来了 。”
陆见夜垂着头,看着眼胖成一坨的橘猫。
小橘还以为开门的会是秦晚吟,在航空箱里优哉游哉地露着白乎乎的肚皮,躺着舔爪打滚,还发出了喵喵的夹子音。
一整个娇娇软软的样子。
而看到了陆见夜,橘猫瞬间瞪大了瞳仁。
它呲溜坐起来,收紧了前爪,发亮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显然并不满意这个两脚雄性出现在它的家中,发出了十年老烟枪的猫叫声。
这都给老板看愣了!
见过猫和男主人不和的,但真没见过这么不和的。
而陆见夜淡定的拿起玄关上放着的钱包,从中抽出了一沓钱,对寄养老板道:
“这猫再寄养三天。”
“要是她问起,你就编一个理由。”
寄养老板:“!”
这不是为难他胖虎吗?
正所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老板义正言辞的拒绝,“就算你有钱,也不能替宠物主人做决定,你知道主人和宠物之间深深的羁绊吗?”
陆见夜:“这是一天的钱。”
老板:“不过话说回来,距离产生美。我一定竭尽所能,让猫猫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暖和公主般的极致享受!您想它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一定会和秦女士解释清楚的。”
陆见夜颔首,又付了一个礼拜的定金。
今晚谁也不能打扰他和晚晚。
人不行,猫更不行。
-
玄关门落锁,秦晚吟也刚好从浴室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门口,“我听到门铃响了,是小橘回来了吗?”
陆见夜没回答,而是脚步一晃,脸上浮出三分痛苦七分隐忍。
秦晚吟以为他头疼了,也顾不上刚才的话题,连忙上去,“你没事吧?”
陆见夜宽大的浴袍领口滑落,露出了平直的肩膀。
精致的锁骨宛如玉雕出来的,在昏黄的玄关灯下镀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
他一改以往的温和,扶住了她的腰。
声音暗哑,“我有事,给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