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话一出,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
考场上的作弊行为,老师可能看不到,但就坐在叶星身边的人不可能看不到。
她下意识的说辞,让不少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敢做不敢当啊。
黎温书都这样说了,那吴老师却依旧不依不饶。
“那她为什么就正好扔到了你的脚边,这小抄肯定也有你的一份,你别给我在这狡辩,打扰班上的同学考试,给我把试卷交上去,然后滚出教室。”
说着,她还上手去扯黎温书。
黎温书直接站起来。
“她不是都说了吗,平时跟我不对付,考试的时候还会给我传小抄?用你教了那么多年书的脑子好好想想行吗。”
“从头到尾就是你一个劲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我好声好气跟你解释当耳旁风听不见呢,只允许你栽赃陷害我,不允许我反驳吗。”
“照你这种无赖的做法,以后你监考的考场,要是有人作弊纸条扔错地方了,或者传到哪个不相干的人手上,那个人就得倒霉认罪自已作弊了呗。”
吴丽清感受到身边众多学生的目光,只感觉自已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气得手发抖,凶神恶煞的指着她,“走,跟我去趟办公室,你作弊还敢顶撞老师,今天必须叫家长,不给你个处分,我真是枉为人师!”
黎温书捡起地上的纸条,抓过自已的试卷。
“你现在的做法也挺枉为人师的,我活了十几年,没见过拼了命往清白的学生头上扣屎盆子的,你也算我人生头一次了,为自已感到荣幸吧老师。”
周围传来了闷笑声,吴丽清给气得眼歪鼻子斜的。
叶星松了口气,甚至隐隐暗喜。
黎温书可没打算放过叶星,“那位传纸条的同学也得跟上吧,不然不好对峙啊。”
“跟上,都跟上!看看看看,作弊的都是女的,我就说你们这些女生学数学就是差劲,歪心思打到作弊上来了,那考出来的成绩是你们真实的吗。”
“作弊都考不过一些男生,书实在读不下去,就趁早退学,回家结婚去。”
班上考试的有不少是女生,她这一席话,相当于把其他更多无辜的人都牵连上了。
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是面上愤愤不平,却不敢说什么。
黎温书倒是不怕,反正都这样了,就算最后真的证明她没有作弊,这门课的成绩大概率也还是归零。
因为她要证明自已清白,免不了跟老师对上,而学校在学生和老师之间,大部分都是偏向老师的。
反正结果都这样了,她不介意多说点让自已爽了。
“老师你也是女的啊,这么信奉这个真理,是你年轻的时候怎么学数学都不及格吗,那你怎么考上大学的,怎么来学校教书的?”
“还作弊都考不过男生,男的作弊也不在少数啊,他们作弊就考得过班级前十前五十的女生了?”
“你这么爱男同学,怎么不捧几个回家供着,读书多苦多累啊,看他们读书被女同学超过可把你心疼坏了吧。”
“哈哈哈哈……”
有些人报复性的笑出声。
“闭嘴!闭嘴!还有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你们这整个考场都烂透了,谁再发出声音,等考试结束我挨个找你们。”
吴丽清恨恨的瞪了黎温书一眼,转身招来了场外老师。
说要带两个作弊的学生去办公室处分。
三人走后,教室有一瞬间的喧闹。
“我去,那谁啊,这么刚。”
“爽死了,早就看重点班那班主任不爽了,眼睛长头顶,张口闭口就是女子不如男。”
“她就是被冤枉的吧,我之前看那女的传纸条的人不是她。”
“真是无语,老师就可以这么冤枉人吗。”
坐在黎温书后面的一个女生惊慌失措的低着头,手死死的抓着笔。
—
吴丽清将两人带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林老师,考场上抓到了两个作弊还死不承认的学生,态度还非常恶劣,跟老师对着干。”
叶星脸色苍白,都快被吓死了。
她怨恨的看向黎温书,如果不是她,她原本不用被叫过来。
黎温书对林国强说道:“林老师,我没有作弊,这是纸条上的内容,这是我的试卷,在这之前,我已经写完了试卷上的内容,而且选择题的答案也不一样。”
“叶星同学在考场上跟人传纸条作弊,误将纸条丢在了我的脚边,被吴老师看到了,她一口咬定是我作弊。”
“没有人希望自已平白无故被污蔑的,我当然要解释,但吴老师不相信,还是只相信自已的那套理论。”
林国强接过试卷,又接过纸条。
纸条上是选择题的答案,还有一些解答题的公式过程。
而对应的那道解答题,黎温书试卷上的答法跟它完全不同。
吴丽清冷笑一声,“说不定就是不确定自已写的,想跟人对答案呢。”
黎温书冷静的说道:“我有必要跟一个比我差的人对答案吗,我上学期考试稳定在前百,期末考试发烧才落到了一百多。”
“也就是说我出现在这个考场,纯属意外,按照道理来讲,我就是整个考场里分数最高的人。”
“而叶星同学,即便在我发烧考试的情况下,成绩排名依旧在我之后,我脑子抽了跟她去对答案?”
黎温书说得有理有据,只要有眼睛,有点判断力的人,都会知道她是全然的清白。
吴丽清不肯承认是自已判断错误,直接看向叶星。
“你说说,谁跟你传的纸条,是不是她!”
叶星一对上吴丽清的眼睛,就慌得不行,再想到黎温书拉自已下水的操作,顿时心生怨念。
“是,就是黎温书跟我传纸条。”
反正她肯定要被罚了,那黎温书也休想逃。
吴丽清得意一笑,“看看,林老师,这不就承认了,解释再多也就是借口。”
林国强扶了扶自已的眼镜,神色犀利的看向叶星。
“确定是她跟你传纸条吗。”
叶星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后背冷汗直冒。
“是。”
她咬死是黎温书。
林国强看向黎温书,“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理由,我要她说出她把纸条传给我的理由,只要稍微熟悉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们不对付,她为什么给我抄答案。”
“我还要问老师,你们是坚定不移站在真相这边,还是坚定不移站在老师那边,如果老师的一面之词比真相更重要,那今天我站在这说再多话都是白费口舌。”
“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用一句话将罪名安在我头上,我要为她们诬陷我莫须有的罪名不断给出证据自证。”
“质疑是她先提出来的,我应该让她给出我作弊的证据,但我知道她是老师,我这样说在校园里没有任何道理,所以我不断拿出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但她依旧可以用一句话否定我所有的证据。”
“如果校园是这样的,那我无话可说,该处罚处罚。”
如果处罚了,她也不会让人好过就是了。
林国强任教那么多年,没少见到个性这样鲜明的学生。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镇定自如的学生,头脑清醒,逻辑清晰的为自已辩驳,做完一切后还能坦然接受结果或许会事与愿违,好像最后结果的好坏她都可以接受,可以面对。
一般的学生遭到这样的情况,多少都会有些慌乱。
而她在为自已辩解完后,甚至清楚明白的知道校园潜规则。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有人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
“报告,老师,我……我是来承认错误的,是我跟叶星传纸条,跟这位同学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