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个年老的婆子,在地上又跪又爬,确实看着很可怜,还口口声声地称是太子妃的祖母,而黎忧作为孙女,却坐在上位……
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上去,黎忧这个太子妃也够呛的。
黎忧秀眉微微一挑,不过对于孙氏那点手段她也不意外。
装可怜嘛?
谁不会呢?
黎忧未语泪先滑落,看着孙氏的目光有下意识的害怕,更多的是痛苦和深深的绝望。
到底永安侯府待她如何,孙氏是否将她真的当做孙女,此时无声胜有声。
况且,有嫁妆事件在前,大家也都不是傻子。
并不是老人就值得可怜的,恶人年纪大了不也是恶人吗?
黎忧忽然捂着心脏,像是没法呼吸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太子妃!”
夏情惊呼,“永安侯老夫人,奴婢求您放过我家太子妃吧,您和永安侯非要逼死她不可吗?”
黎忧一边兢兢业业地装病装可怜,一边在心里给夏情狠狠地点了个赞:夏情,干得好,跟她简直完美配合。
忽然,她腰间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了过去,熟悉的沉水香钻入鼻中。
坐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里,带着茧子的指腹蹭过她脸颊的泪痕,黎忧怔愣住了,险些就露馅出戏了。
她连忙将脑袋往他胸膛一埋,一副虚弱得快晕厥过去的病美人模样,实则在心里腹诽着大反派。
不是,便宜夫君怎么说加戏就加戏呢?
都不给她点暗示的,要不是她当社畜的这几年敷衍老板练就的超强演技,差一点就接不住了。
“传太医。”
楚君羡沉声开口。
王进亲自跑去传召太医。
东宫的人,从上到下,个个都是影后影帝,卖力地配合着黎忧自导自演的小可怜剧本。
不过,黎忧感觉到抱着自已的男人身上肌肉紧绷着,虽然觉得大反派应该不至于真当她是伤心到要病了,但还是偷偷摸摸地把小爪爪搁在他劲瘦的腰上……额,捏了捏。
唔,虽然有点硬,但手感真不错。
想到床幔中,缠绵悱恻时,他绷紧的腰腹线条优美又性感,充满了力量感,还尤为持久。
黎忧好严肃地将脸深深埋他怀里,坚决不让别人看到她春情荡漾的模样。
稳住,上班时间得好好工作,不能涩涩。
楚君羡身体猛地僵住,腰间被她捏过的地方泛着阵阵酥麻,痒意直达心尖。
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
楚君羡幽冷的眼眸掀起阵阵波澜,暗自咬牙,恨不得抓起怀里这个不成体统的太子妃狠狠揍一顿。
夫妻两人的小动作没人发现,众人只以为太子妃实在病得很重,连向来冷酷凶狠的太子殿下都不顾规矩去抱她。
毕竟是自已的正妻,要是太子妃真被黎昌一家子给气死了,太子爷也没脸。
明德帝也是被黎忧那副随时就要去了的样子给吓到了,忙道:“对对对,快传太医。”
随即,他阴狠地目光射向孙氏,“大胆孙氏,谋害太子妃,你有几颗脑袋?”
这些蠢货,一个个都只会给他找麻烦。
皇帝此刻都要怀疑,是不是楚君羡和黎昌勾结故意逼死太子妃,好借口造反。
逆贼!全是该死的逆贼!
孙氏慌乱地磕头,“皇上,臣妇怎么敢谋害太子妃?求皇上明鉴,臣妇一直待太子妃……”
“闭嘴!”
皇帝厌恶地斥道。
孙氏被吓得身体直缩,慌得不行。
不明白自已作为祖母都那么凄惨了,为什么皇上他们不指责作为孙女的黎忧不孝,反而要怪罪自已的?
可看着皇上和太子殿下那随时要杀了她的眼神,孙氏再不敢耍小聪明了,哆嗦着直往儿子背后躲。
黎昌简直被自已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亲给气死了,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给孙氏来一脚,只能埋怨地瞪了瞪母亲,继续请罪。
上首的闻贵妃端着茶盅,优雅地喝着茶,如局外人,冷眼看着下面的闹剧。
只有在刚刚黎忧落泪的时候,闻贵妃寂静冰冷的双眸才泛起别的情绪。
即便知道小姑娘是在演戏,也叫贵妃娘娘心疼得厉害,也因此更加难容黎昌那一家子了。
只不过为了忧忧的名声,暂时还不能让他们去死。
但有时候死才是一种恩赐解脱。
闻贵妃优美的唇角微勾,薄凉残忍。
就是吧,当贵妃娘娘看到自家小姑娘被一个臭男人紧紧抱着时,笑意就僵了僵。
她冷冷地瞥着楚君羡,如同在看一只拱了自家好白菜的臭猪。
楚君羡掀起眼帘,眸光比闻贵妃还冷。
他手臂一收,抱紧怀里的少女,薄唇一扯,似笑非笑。
他的妻子,他抱怎么了?
真正该认清身份的人是谁?谁心里清楚。
闻贵妃端着茶杯的手收紧,目光似刀锋,犀利冰冷,满是杀意。
楚君羡看都没看闻贵妃一眼。
只需怀中的少女乖巧地待在他怀中,胜败已出。
闻贵妃:“……”
呵,成婚了又不是不能和离。
若是忧忧不喜……
楚君羡眉眼黑云压城,周身的冷意几乎能凝成实质。
被冻得一哆嗦的黎忧疑惑地抬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格外清澈明亮,映出他近乎狰狞的容颜。
楚君羡瞳孔微缩,下意识地转头。
黎忧:“???”
她刚刚哭得太用力,把妆给弄花了?丑得大反派都看不下去了?
不会吧?
她用的胭脂水粉都是自已调配的,试过的,能防水。
而且刚刚她哭得也很有技巧,眼泪是一颗颗往下掉,根本不可能蹭花妆容的。
所以这大猪蹄子就是单纯嫌弃她?
那他刚才还来抱她?
现在好了吧?
演戏要演全,嫌弃也得一直抱了吧。
黎忧忽然伸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两人身体彼此相贴,毫无缝隙。
楚君羡:“……”
他整个人几乎僵成石头,眼底一片幽暗,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一下。
两人的身体完美地契合过多次,黎忧更不是什么小白,哪儿能察觉不出他的变化。
她弯着眉眼将脸再次埋在他的胸膛偷乐。
今天是有点叛逆的咸鱼呢。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老板秋后算账?
嗯,开心一时是一时,后面再说呗。
楚君羡怎么会没察觉到她的“挑衅”,眸中火焰闪烁,暗自深呼吸,大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腰肢。
黎忧身子条件反射地哆嗦一下。
不疼,但感觉就很……不可言喻。
黎忧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火星四溢,就是不知道是哪种火。
要不,他们还是不要互相伤害了吧?
咸鱼怂了怂了。
楚君羡:呵!
晚了!
借着两人宽大衣袖的遮挡,男人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按着她的腰肢,大掌似带着电流,徐徐往下。
黎忧:“!!!”
她腰身脊背一片酥麻,身子软得差点滑下去,杏眸水雾朦胧,轻咬红唇,才能忍住不在众目睽睽下发出什么要命的呻吟。
不是,大反派这些日子到底是去哪儿进修了?
怎么会从一个直男小白化身调情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