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谢玄英于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旨和离。
叶知远自然不愿意和离。
有几家大人昨日听闻自家夫人回家说起昨日之事,早就义愤填膺。
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吏部尚书李大人:“陛下,叶知远身为礼部尚书,竟做出此等有违纲常伦理之事,实在不适合再坐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
“李大人,本官可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让本官妻离子散?”叶知远怒视向李大人。
李大人手持笏板,讥讽道:“你与养妹白日行苟且之事前,就没想过有妻离子散这一日吗?”
叶知远被怼的咬牙切齿,又无言以对。
李大人手持笏板继续道:“谢二将军为了护国安邦,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亲自抚养长大,连女儿出阁都不能回来送嫁。”
“如今,前面遇见靖国公府大公子那般背信悔婚的前婿,后又亲眼看到自家夫君与养妹苟且,你让谢二将军情何以堪?”
“不和离,还留着与你过年团圆不成?”
李大人此言令朝堂上的武将十分赞同。
“陛下,我等为君为民,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还都心甘情愿。”
谢玄策第一个带头道:“可不能咱们在外征战保家卫国,家里却乱成一团,被狼心狗肺的人背刺啊!”
“臣请陛下同意谢二将军与叶知远和离!”一个武将站出来,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当武将跪了一地,文官这边也由李大人带头,呼啦啦也跪了一片。
这下子保持中立,或者明哲保身,甚至与叶知远曾交好的官员,可就尴尬了。
靖国公是其中最尴尬的那个人。
毕竟,李大人口中狼心狗肺的前婿,是他的亲孙子。
叶知远看着满朝文武跪了一大半,他脸色苍白的握着笏板,怨愤的看向谢玄英。
他当初就不该听父亲的话娶这个女人!
这哪里是妻子,根本就是个跋扈嚣张的母老虎!
皇帝也对叶知远十分失望,可到底是太傅的嫡长子。
他还是看着谢玄英劝了一句:“谢二将军,你们终究夫妻一场,且有个女儿,你看……”
叶知远一听皇上这是向着他,他立即手持笏板跪下道:“陛下,臣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为叶宛如所迷惑……”
他又转身看向谢玄英哀求:“夫人,请看在青琅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吧?”
“看在青琅的面子上,原谅你?”
本不欲彻底撕破脸皮的谢玄英,此时却愤怒的一笏板砸向叶知远:“你向着安如意,与叶宛如密谋换亲毁青琅的时候,你怎么就忘记她是你的女儿了?”
“叶知远,你害我青琅背负这一世的污点,怎还有脸拿她出来求我不要和离!”
叶知远没想到谢玄英敢当着皇上的面殴打他这位礼部尚书。
他欲张口解释,却又挨一笏板。
“叶知远,当初是你赌咒发誓许我姐一生一代一双人!”
谢玄策愤怒至极道:“如今,你毁约在前,妻妾成群不说,还与一个养妹暗通曲款,你怎还有脸求我姐不和离!”
这兄妹二人的暴脾气,真是如出一辙。
李大人忙拉住谢玄策劝道:“三将军息怒,陛下面前不可失仪!”
谢玄策被李大人劝住,他撩袍跪拜道:“陛下,我姐她命苦,与青琅都遇上此等狼心狗肺之人。”
“如今,家中年迈父母心疼我姐,本欲两家好聚好散,奈何这混账一边死不和离,一边又与叶宛如白日宣淫,简直欺人太甚!”
“还请陛下看在家中二老年迈经不住气的份儿上,许我姐与叶知远和离!”
谢玄策平日是鲁莽冲动,但在朝堂上他却谨慎的紧。
半句不提谢家满门忠烈的功劳,只拿年迈父母说事。
皇帝见谢玄英这是心意已决,便叹了声气:“罢了,既然你们夫妻缘分已尽,朕便做主……”
“陛下,不可啊!”
叶知远还在垂死挣扎,一个头磕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臣真的知错了!”
“不求夫人能原谅,只求夫人你看在先父的份上,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帝因叶知远提前叶太傅,他心里又有了几分犹豫。
“皇上,华阳郡夫人托人送了一封信来。”殿外传来小黄门小心翼翼的通传。
要不是华阳郡夫人给的太多,他也不敢在这时候通报。
“呈上来。”皇帝正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叶青琅送来这封信,刚好容他缓缓。
小黄门双手捧着信跪在殿外。
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走出去,取了信,又快步回了皇帝身边。
皇帝在身边随行太医检查书信无毒后,才接过打开。
只粗略一看,他就立即脸色沉冷下旨:“谢玄英请旨和离之事,朕允了。”
“陛下!”叶知远手持笏板,难以置信的抬头,却见皇帝眼神中迸发出杀气。
他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这个孽女的信里,定然尽是对他不利之言。
谢玄英与谢玄策对视一眼,心里都在为青琅担忧。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让她不要管此事,她却送了一封信到御前。
也不知道这信里写了什么,竟让皇帝对叶知远动了杀意。
……
散朝后。
谢玄英他们兄妹一出宫,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宫外,十分显眼。
金鞍玉勒,琉璃彩灯,美人迎风中。
叶青琅见到母亲和小舅舅走来,她便款步上前见礼道:“恭喜母亲,远离负心人。”
“青琅!”谢玄英上去就捂她都嘴,可还是晚了。
“叶青琅,常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竟不孝至此,撺掇你母亲与为父和离!”叶知远的声音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愤怒至极。
叶青琅却一副浑然不在意的冷淡道:“若我能选择父母,我定不愿是你叶知远的女儿。”
“青琅!”这下子连谢玄策都想捂这丫头的嘴了。
叶青琅却依然面对出宫的满朝文武,淡笑从容道:“父慈,在子孝之前。您不慈,女儿便不孝。”
“纵然为天下人口诛笔伐,我也不会再委曲求全,任由我的亲生父亲推我去死!”
“因为我欠父亲您的命,已经在你帮着安如意设计错嫁,让崔云廷带着安如意来捉奸时,我就已经还了。”
“从今往后,您便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只管去疼你的如意女儿好了。”
“我与母亲,再不会阻拦你们一家四口团聚。”
“你是说,安孔曦和安如意都是叶宛如私通叶知远生的孽种?”安江终于在在沉默中爆发了。
他一直敬重的大舅兄,竟然才是给他戴绿帽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