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小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上前拉住崔云廷的手关心问:“云廷哥哥,我没大碍。倒是你,你似乎是来找白神医的?”
崔云廷被安如意一提醒,立即拱手向白神医:“府上祖母近日身子不爽利,祖父甚是担心。”
“今日听闻安府请白神医您入府看诊,故冒昧来请您去为家中祖母瞧瞧。”
叶青琅一言就瞧出崔云廷在撒谎。
可她也是真想去为靖国公夫人把个脉,便点头同意了。
崔云廷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请动这位白神医,立即将准备好的一百两黄金奉上。
云珠收了黄金丢进肩上褡裢里,拿出一卷书简,在上面记录下出诊时间。
崔云廷看清云珠让他看的时间,竟然是明日,他忙作揖道:“多谢白神医。”
叶宛如一见崔云廷出手这么痛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叶青琅将叶宛如的算计看在眼中,她期待接下来的狗咬狗大戏。
只不过,那个神秘人怎么这么能龟缩?
她做出这么多坏他计划的事,他竟还按兵不动。
云珠检查清楚这些银两数目,便走回去,将一只白瓷瓶交给叶宛如。
叶宛如视若珍宝的接过白瓷瓶,紧紧攥在双手中。
安如意蹙眉提醒:“阿娘,我的药,您还没付钱呢!”
叶宛如一想到还要再多出十万多两银子,她就头疼。
于是便与白神医商量道:“白神医,这药……我能不能先要十颗。”
“可以。”叶青琅也不指望叶宛如一时间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叶宛如的目光落在崔云廷身上,一脸为难:“云廷,你也看到了,曦儿这瓶药就几乎把家里的现银搬空了。”
“如今如意这药……”她叹了声气,一咬牙道:“这样,当我向你这孩子借的,你手中可能拿出三万两?”
“三万两?”崔云廷眉头紧皱,看向憔悴可怜的安如意,咬咬牙道:“伯母,我虽是靖国公府嫡长孙,可家里实在管的严,手头上撑死只能拿出一万五千两银子。”
就这,还是他一半的积蓄呢。
“一万五千两?”安如意尖叫着看向崔云廷。
他手里竟然只有这么点钱?连她嫁妆多都没有!
再想想之前丫鬟说的,工部去远弗居搬家,不说叶青琅的嫁妆,就崔宴这些年的赏赐也有三十好几箱。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被鬼迷心窍,才会觉得崔云廷是良人,崔宴不堪嫁?
如果她没有在新婚夜调换新娘,如今诰命在身的人就是她,手握崔宴万贯家财的也是她!
而不是……连个药都吃不起!
崔云廷看出安如意眼底的悔恨,她是后悔没有嫁给二叔了?
叶宛如怕女儿又情绪失控闹出不可挽回之事,立即对身边心腹道:“万妈妈,你去把我屋里那匣子金饼拿来。”
“是。”万妈妈应一声,便忙去取金饼了。
叶宛如搂着女儿的肩,柔声安慰:“你这孩子,近日夜不能寐,人都糊涂了。”
“这年轻人手里能存下这么多银子,还愿意拿出来为你看病,足可见云廷对你多真心真意。”
安如意也知道她如今回不了头了,便抬手执帕哭道:“我真的很高兴云廷哥哥这样疼我,只是一想到我们的孩子,我就……”
崔云廷到底是喜欢过安如意的,他也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出生。
可事与愿违,他们期待的孩子,却被二叔和叶青琅害死了!
如今,叶青琅顶着华阳郡夫人的身份,住在安阳郡公府里逍遥自在。
可他们?
却被流言蜚语抨击,连出门都要乔装打扮,怕被人丢烂菜叶子。
一切,都是二叔和叶青琅害的,他们二人把他与如意都给毁了!
此仇此恨,他早晚会报!
叶青琅冷冷看着他们二人互舔伤口的样子,真是该死的可笑。
安孔曦唇边勾起讥笑,这两个惺惺作态的蠢货,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还连累他名声受损,真是该死!
万妈妈腿脚够快,很快就捧着一个匣子回来。
叶宛如接过匣子,亲手送到白神医面前。
云珠代接过,数了下够数,便又递给叶宛如一个白瓷瓶。
叶宛如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瓶。
除了上头贴的红纸药名不一样外,那哪儿瞧着都一样吧?
“令郎服药时忌荤腥,但凡沾一点荤腥,药便算是白吃了。”
叶青琅起身叮嘱道:“令嫒的药忌房事,服药期间若是有了房事,前功尽弃。”
“两种药的忌讳你们记清楚,一旦前功尽弃,便要从头服药,切记。”
服药禁忌她可是说的清楚明白了。
要是他们因为不尊医嘱出了事,可就不能怪她药不管用了。
“我们一定谨记。”叶宛如拿着这两瓶药,十五万两啊。
他们要是敢不给她记住服药禁忌,她非得打断他们的腿不可!
……
叶青琅带着几箱银子出了安府后门。
将这批银子交给吕青阳,请他购买一大批药材,尽快运到萧关去。
前世萧关也爆发过疫情。
只是根据她了解的时间,应该是在一个月后。
恰好,这笔钱到手,她便可以白神医的名头捐出去这一大批药材。
不是她不想以母亲或外祖家名头捐献药材。
而是领兵打仗的将领,最忌讳功高震主。
反观白神医这个一向济世为怀的神医,她做什么善事,都不会引起皇帝忌惮。
因为在皇帝眼中,一介女流的白神医,岂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白神医!”崔云廷竟然追了上来,并且拦住了马车。
云珠握着缰绳的手根本没有用力,只是嘴上喊了声:“吁!”
结果就是马没刹住,一脑袋撞在崔云廷骑得马头上。
马匹受惊,云珠这边是控制住了。
崔云廷却被尥蹶子的马撅了下去。
“公子!”冬凌吓得忙翻身下马,将差点被马蹄子踩踏的崔云廷拖拽出一丈远。
崔云廷感觉屁股一凉,脸色通红,怒瞪向冬凌。
冬凌还在担心的问:“公子,您没事吧?”
崔云廷被他扶起来,后腚更凉风习习了。
冬凌这才发现自家公子的窘态,忙去取来斗篷为自家公子披上。
崔云廷的大腚虽然还是凉凉的,但看病要紧,他还是上前拱手道:“白神医,在下也有些身子不适,不知……可否请您为在下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