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眉头紧皱,便又听薛慈云嗤笑一声:“多么可笑,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你,却在得知我死讯时,让崔文偷偷将我的孪生妹妹带回长安,金屋藏娇在崔家,并与她生下一个女儿。”
皇帝知不知道这件事,叶青琅不知道,可她很震惊。
安和郡主怎么会是薛慈惠和皇帝的女儿?
“当年,我骗慈惠说,她生的是死胎,她恨你,便连那个孩子一眼都没有看。”
薛慈云叹息道:“后来,我就把这个孩子送去了昭阳长公主府,替换走了昭阳长公主的儿子。”
叶青琅越听越是眉头紧皱,她下意识看向崔宴。
崔宴面上冷冰冰的,也看不出喜怒。
“如今,这个孩子如我所愿,成为了一把利刃。”薛慈云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冤孽,母子相见不相识,马上他们就要为了你的女儿自相残杀了。”
叶青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道昭阳长公主与薛慈云之间,有过节?
“昭阳是无辜,可谁让她嫁谁不好,偏嫁给陆家子,还生下陆家唯一的骨血,我怎能让陆家的后人好过?”
薛慈云的话,让密室里的二人越听越糊涂。
“今日是薛氏全族亡灵的忌日,你们这些人,都该下去向他们磕头赔罪!”
叶青琅与崔宴相视一眼,崔宴立即又到了隔壁恭房,推门闯了进去。
与此同时,叶青琅也转身迅速离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了避免被薛慈云发现她没死,她必须离开此地。
“宴儿?”薛慈云很震惊,崔宴怎么会在这里?他又听到了多少?
“他暂时不能死。”崔宴夺了薛慈云手中的匕首,挡在了龙床前。
“你莫不是还念着他是你生父,便阻我报仇?”薛慈云面具后的眸子变得通红,声音里满是愤怒悲戚。
崔宴望着她冰冷道:“他死了,谢家的冤屈,便再无法洗清。”
“好,我让你弥补对她的亏欠,可没有下次了。”薛慈云转身离开,根本没去追究崔宴是怎么会从恭房出来的。
芙蕖在确定薛慈云彻底离开后,她才从地上起身,快速关闭上了房门。
崔宴快速进了恭房,又转身进了密室中,果然不见了叶青琅的身影。
他带着东西,立即顺着来时路去找她。
可当他人抵达皇帝的藏宝库,却不见了叶青琅的身影。
按说她退回来,人必然回到这里等他。
可如今,密道没有被人再打开的痕迹,库房门更是在外紧锁,她人却不见了踪影。
崔宴无比焦急,在这座宝库中,开始到处寻找。
既然他和厉承夜都能挖密道进来,那别人是不是也能挖密道通往这里?
他很害怕,害怕青琅是被密道出来的人带走了。
她身上还有伤,身边又没有带上苻篱水剑她们,真遇上了危险,她该怎么办?
……
而另一边的叶青琅,却扶着墙摸黑找出路。
她本想回宝库,半道上不过是扶墙走时,脚下踉跄踢到一片石壁,然后她就摔进了一道门里,直接趴着头朝底滑了下来。
等她下滑到一堆稻草上后,她起身就想爬回去,那条滑坡却忽然不见了。
这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叶青琅身上也没有照明的东西,她只能扶着墙找出路。
然后,她又一手刚碰到一面墙壁,人又跌进了一道门里。
空气中,她闻到了兰花的香气,她很疑惑,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怎么会有兰花香?
可既然有气味,便必然有出路,她只能继续往前走。
这回她不敢扶墙走了,一路上只是轻轻的摸着墙,一路往前走。
她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反正腿很酸,浑身乏力,额头上冒着虚汗,她快走不动了。
可前方传来光亮,她抬手掐一下自己的脸颊,强打起精神,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往前慢行。
前方是一处美丽的花园,光亮来自于顶部的一个很大的天井,天井四周也有着许多兰草。
有蝴蝶飞舞,有琴声悠扬。
可四周没有上去的路,各种兰花拥簇中,有一张围着轻纱的象牙美玉床,在阴暗中,被无数颗硕大的夜明珠营造的极为暧昧。
她不敢再上前半步,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将自己隐藏进黑暗中。
“今日这首曲子,你可喜欢?”
叶青琅听见上方传来一道极为温柔的男子声音。
接下来,是女子清冷的赞声:“你的琴声,自是世间无二。”
“再好的琴声,不能博你一笑,也是无用的东西。”男子声音温柔,做出的事却有点暴力。
叶青琅听见摔琴的声响,她更是吓得赶紧往回走。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听见了风声,是那两个人下来了!
当她摸着墙前行时,下一刻,墙却变软了?
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将她拉入怀中,抵在关闭的门上。
果然,下一刻,外头传来脚步声,以及一个女子无奈的声音:“你怎么又疑神疑鬼,这里可是闹鬼的地方,荒凉多年,谁会来这里?”
“我还是不放心,要去瞧瞧那个人还在不在鹤羽殿。”男子的声音透着一些焦急。
“行,我陪你一去。”女子的声音虽然还是清清冷冷的,但却能让人听出一丝无奈温柔。
“我扶着你,你小心脚下。”男子的声音里有丝喜悦,语气愈发温柔。
听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叶青琅的心跳依然跳的很快。
崔宴捂着她嘴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
叶青琅抬手拿开他捂着她嘴的帕子,小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下一刻,崔宴再次拿了帕子捂住她的嘴。
果然,外头又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没人,看来真是你多心了。”
男子没有说话,听声音,似乎他们又离开了。
可崔宴没有松手,叶青琅自然是一动不敢动。
“你到底还去不去了?”女子的声音明显已有些不悦。
“对不起惠儿,鹤羽殿下面的人事关重大,我不敢掉以轻心。”男子柔声哄着女子,二人这次似乎是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