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满门被带走后,吊唁的人也深怕惹祸上身,一个个便急匆匆离开了。
昭阳长公主倒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进灵堂里,挡住要靠近棺木的金吾卫,厉声喝道:“我看谁敢动白神医的遗体!”
“阿娘。”安和郡主忙上前要拉开昭阳长公主,更是低声劝道:“刺杀陛下可是大罪,谢家……”
“闭嘴!”昭阳长公主怒斥这忘恩负义的女儿一句,摆出长公主的威严道:“死者为大!人已死,难不成你们还想把她抬进刑部鞭尸吗?”
金吾卫见昭阳长公主拦他们,心里倒是很高兴。
这里面躺着的可是华阳郡夫人,是宸王的发妻。
今日虽然不知宸王为何不在安国公府,可事后若是被宸王得知他们冒犯华阳郡夫人的遗体,怕是他们要性命不保。
可王大人又是带着命令行事,他们也不好明着违抗王大人。
如今好了,就让王大人去和这位昭阳长公主去刚吧!
“长公主,您这可是要抗旨?”王大人今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带走这口棺材。
最好是趁着崔宴还没出现,带走棺材交给昭王殿下,立下大功,以后也好加官进爵。
“圣旨在何处,拿来让我瞧瞧。”昭阳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长公主,她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嫡亲妹妹,是众皇子公主嫡亲的姑母。
在龙国除了她皇兄以外,还没有她惹不起的人。
王大人手里哪里有什么圣旨?陛下这时可还昏迷不醒着呢。
昭阳长公主见王大人拿不出圣旨,她一挥袖冷声道:“既然没圣旨,还不滚!”
王大人脸色极为难看,可他却也不敢与这位长公主硬扛,只能带人灰溜溜离开。
安和郡主见王大人带人离开后,她拍了拍心口道:“吓死我了!阿娘,你也是太……”
“太什么太?”昭阳长公主回头怒斥她道:“陛下还活着,我还是龙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岂能容这些人在我面前放肆!”
安和郡主看了一眼灵堂外,才压低声音对母亲说:“阿娘,我听说太子是韦后的私生子,非是陛下亲生。”
“那又如何?”昭阳长公主冷睨着这个蠢女儿道:“无论登基的是谁,我都是他们的亲姑母,只要你不犯蠢给我惹出大祸,谁敢拿我怎样?”
安和郡主不明白,母亲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她一心为长公主府好,为母亲好,母亲为何就是半点不领情?
昭阳长公主伸手抚摸上棺盖,眼神中满是沉痛:“好人不长命,白神医救过那么多人,却被厉鸢这个疯子谋杀至死。”
“如今,谢家满门获罪,王禧这个老畜生身为她的舅公,竟然要动她的棺椁,我如何能忍?”
安和郡主看着这口尚未封死的棺材,她眸中神色几经变化,小声道:“阿娘,如今天气虽已凉爽,到底她尸身也放了太久。冰又都化了,也不知她的尸身是否……还好好的。”
昭阳长公主看着棺材旁这些冰盒,里面的冰都化成水了,她立即对阿曼吩咐道:“快去取冰来,多取些来!”
“是。”阿曼忙带着人去取冰。
好在大户人家的冰窖离厨房都不会太远,应该好找。
“阿娘,还是开棺看看吧。”安和郡主柔声细语道。
昭阳长公主也是关心则乱,唯恐叶青琅遗体有损,便与女儿一起推开了棺盖。
棺材里躺着的人容颜依旧,像是睡着了一样。
安和郡主一眼就盯上了“叶青琅”手中握着的龙腾令,她伸手一把抽走“叶青琅”手中的龙腾令,拿着就往灵堂外跑去。
“安和,安和……”
昭阳长公主追出去两步,又怕她离开,会有人动“叶青琅”的遗体,又忙回到棺材旁,歉意道:“对不起白神医,我不知道安和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可既然这东西是放在你手中的,定然是于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
“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拿回此物,也会好好教训教训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
说完这些话,昭阳长公主便用尽全力推上了棺盖。
她没有离开,一个人守在这冷冷清清的灵堂中。
崔宴看着安和郡主顺利拿走假的龙腾令,他才转身离开。
而与崔宴错身而过的鸣鸿,则假扮成崔宴跑进了灵堂,踉跄扑在棺材上。
“宸王,你可算来了,谢家满门被带走了,王禧说谢家派人刺杀陛下,他们还要抬走白神医的棺材,幸好被我拦下了。”昭阳长公主急切的说完这里之前发生的事。
“崔宴”已推开棺盖,看着容颜依旧的人儿,他的目光忽然定在了那双苍白玉手上:“龙腾令呢?”
“龙腾令?”昭阳长公主看向“叶青琅”空空如也的手,方才那个像令牌的东西,是传说中可调动开国龙滕军的龙腾令?
“崔宴”扭头冷厉凶狠的看向昭阳长公主,咬牙切齿问:“是谁,拿走了龙腾令?”
昭阳长公主再气自家女儿,那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怎么敢说出是安和拿走的龙腾令?
她要是说出是安和,崔宴非要了安和的命不可。
“崔宴”不过只凶狠冷厉一瞬,又转头盯着棺中人,神情麻木道:“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昭阳长公主看着自言自语的崔宴,她心酸的红了眼眶,转身向着灵堂外跑去。
安和,这一次你真是太过分了!
……
安和郡主拿到龙腾令,便一口气跑出了安国公府,上了一辆停在安国公府外不远处的马车:“快走,崔宴回来了!”
驾车的人粗衣布衫,戴着斗笠,赶车离开时,还眼神复杂的看了安国公府的大门一眼。
他不是别人,正是这段日子莫名安分的乔羽书。
安和郡主双手紧紧握着这枚龙腾令,激动的她双眼放光,脸色绯红:“乔郎,你说我们得到了龙腾令,是不是就可以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不用去投靠别人做一人之下的臣子了?”
乔羽书心里正在为叶青琅的死沉痛,忽然听见安和郡主这般异想天开的话,他不由蹙眉道:“这东西于崔宴他们这些人而言是利器,于我们而言却是烫手山芋。”
“为什么?”安和郡主不甘道:“同样是握有龙腾令的人,号令天下有什么不同?”
乔羽书还没来得及想她解释清楚其中厉害关系,马车就被从天而降的一群人包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