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爷捎了口信来,说是此番入狱,必死无疑。
让公子早做打算,京城不能再待了,还是赶紧的逃出京去。
至于老爷,公子便不必再挂念了,老爷只想公子能好好活下去。”
听到此话,张静一捶地大骂,原主那混账吃喝玩乐快活完了,嘴巴一抹,便让他穿越过来承担这个后果?
原主老爹是锦衣卫副千户,一年前被派去辽东公干。
没了管束,原主这败家子吃喝玩乐不到一年就将家里的积蓄花个一干二净,连宅子都卖了。
为了活下去,原主舔着脸去南和伯那边做赘婿。
要知道古代赘婿的地位和奴仆没有任何分别。
结果被人家赶出家门,说这京城的男人都死绝了,也绝不肯招他入赘。
好在这时,原主老爹回到京城,可还没见到原主,便被东厂拿了,说他办事不利。
原主成了罪囚之子,再无翻身的希望,一时怒急攻心,让张静一接替了身份。
“公子,两个哥儿已经预备好了车马,护您启程去大同。若是再不走,只恐夜长梦多。”
张静一看着眼前的宅院,前世房产项目经理的职业病就犯了,这地界后世可价值过亿呢。
上一世,他经手过京城,河北,天津的地产项目,住在京城的六环外。
现在还不容易能住到京城三环里了,结果连一天都体验不了。
“我爹到底犯了什么罪过?”张静一叹了口气,问道眼前的奴仆。
“老爷这差事,是刺探那流寇赵天王的行踪!
赵天王在河北和山西一带活动,朝廷屡屡进剿都无功而返,陛下龙颜大怒,责令东厂打探贼情。
可东厂的阉人们都是窝囊废,眼看陛下要责问,便将这罪责推到了老爷头上。
老爷这才刚从辽东九死一生的回来,就被...”
奴仆边说边哭,而张静一却笑了,“赵天王,这人我熟啊……”
去年在六环一片荒郊野岭的地方做项目开发,建筑工地开采期间,发现了一批文物。
一开始以为是墓地,张静一觉得项目要完,结果专家判断是一个明代流寇的藏宝地。
文物部门的人来了,按规矩,在清理出文物之前,项目是不允许继续施工的,就只能继续干耗着。
张静一心里急,却也无计可施,便每日去考古的工地里转悠,顺便打听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将东西埋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看着那些考古队的人员,拿着毛刷子,一层层的刷着浮土,一个个器物显露出来,张静一便知道,原本两台挖掘机铲两天的事,指望这些考古队的同志没有一年半载也别想收工。
他打听到这里并不是古墓,
不过很快,这个结论被推翻,因为此处埋藏的大量金银还有所谓的宝物大多散乱,有兵器,也有早已腐朽的字画,还有瓷瓶,若是属于某个达官贵人,那么此人的爱好就过于广泛了,最终几个考古所的人得出的结论,可能是某个盗贼的藏宝地。
张静一听说不是古墓,竟有一些失望,因为虽然边上多了一个坟头,即是传说中的墓景房。
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项目里早已做好了新的文案,针对古墓的特点,制定了‘风水宝地,倾听来自灵魂的声音’之类的宣传语。
得,又得做新的文案了。
不过渐渐的,张静一居然对这藏宝地也滋生出了兴趣,继续去向考古的工作人员请教。
藏宝地当然只是推断,可如果大胆的假设,藏宝的若是盗贼,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因为这里的宝物,大多是明代天启朝之前出产的,由此可以推断,藏宝的时间应该就在万历末年到崇祯朝之间。
而这里在明代应该属于北直隶,这若是放在明清朝,叫做天子脚下,天子脚下,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有如此大规模的盗贼的。
从藏宝地的规模来看,这肯定不是一般盗贼所为,最后有人翻出了当时的县志,甚至还查阅了不少本地人家的族谱和族志。
目标终于锁定了。
这理应是天启朝一帮活跃于北京城附近的流寇所为,为首的首领叫做赵天王,一直都在河北和山西一带活动,巅峰的时候,聚众万人,甚至还自称自己为天王,而他的真实姓名却已不可考了。
张静一当时显得很愤怒,怎么不愤怒?就是这个家伙害得他的项目拖延了这么久的,藏宝便藏宝,为何藏在他的项目里?
可张静一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还在琢磨着怎么将丧事喜办的时候,他穿越了。
穿越的过程,似乎没有什么征兆,仔细回味,大概就是一个灵魂脱壳的过程。
一觉醒来,大起大落,一场巨大的危机,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嗯?
“方才你说,打探谁?”
这仆役年纪不大,身子很瘦弱,不过却有一颗硕大的脑袋,脑袋在他的脖子上晃啊晃啊,总让张静一担心这脑袋要摔下来。
此时,仆役奇怪地看着张静一道:“什么打探谁?”
“你不是说,那谁……不,我爹因为打探什么出了失误而入狱的吗?”
“噢。”仆役点点头,虽然脑袋很大,但是他似乎并不显得聪明,他想了想才道:“赵天王……”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难不成还真是那个赵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