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温暖的抱着,伴随着室内的冷风,苏坎坎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厉远辞走路的脚步声,亲密接触的两人的心跳声混杂着,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跳声更大。
还有厉远辞的肩膀也好宽阔,平时看起来那身肌肉是没这么明显,这会儿静下心来的苏坎坎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上因为抱着人而隆起的肌肉。
感受到这结实有弹性的肌肉,苏坎坎嘴上还不忘点评:“真结实。”
转念一想,他又有点羡慕了,“阿辞,你这练了多久的?”
厉远辞这会儿已经抱着怀里的人回到房间门口了,呼吸也变得有些乱。
他抓住苏坎坎那只作乱的手到背后,“别闹。”
苏坎坎的手被抓过去,滴了一下冰凉的门锁,房门打开,厉远辞才道:“十六岁到现在。”
“这得有个八年呢!”苏坎坎的手慢慢放开,他被人放在沙发上坐着。
厉远辞看了他一眼,他才不得不老实地坐着,晃着白皙纤细的脚踝,有点想光着脚接触冰凉地面的冲动。
他抬眼,散漫的目光跟着厉远辞的身形移动,有些冷清的房间,这时候仿佛因为多一个人而变得热闹。
厉远辞清楚地知道他房间的格局,去衣帽间那边又拿来一双新的拖鞋,换作以前,苏坎坎会觉得受宠若惊,而现在……他竟然从对方身上看出了一些理所当然。
一双画着红色七星瓢虫的黑色拖鞋落在他的脚边,他马上穿了上去。
其实他很想说,自已没那么娇气,光个脚自已去穿了鞋,然后再去浴室冲冲脚就好了。
厉远辞讲究。
他也跟着讲究起来。
而对面站起身的厉远辞也克制住了亲手给人穿鞋的冲动。
自从将苏坎坎从医院里接回来的时候,他便发现了自已对苏坎坎那不可言说的心思。
他不会自欺欺人,喜欢便是喜欢。
但眼下,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把人扒拉到自已的碗里。
厉远辞看了他一眼,意识到那双莹润的眸子也在观察他,他安排道:“早点睡吧。”
说完,他又看了眼阳台,无奈地收回视线。
装防护显然是不可能的,存在安全隐患。
但也不能总爬,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苏坎坎也跟随他幽幽的视线看过去,又不由得红着耳朵低下头,“晚安,阿辞。”
看着逃避成鸵鸟的苏坎坎,厉远辞轻叹了一口气,“晚安。”
被抓包的苏坎坎虽然觉得尴尬,但谁叫他脸皮厚呢,第二天装失忆,只记得和厉远辞问走了两包零食。
瞧瞧,多么明目张胆,胆大包天啊,厉远辞怎么没看出来他家坎坎的脸皮真是一天比一天厚了,问他要零食的时候理直气壮,甚至还挑选了两包量最大的!
回到学校,苏坎坎本以为日子会消停一点,但隐约有人在说,为什么接触到苏坎坎的人都出事了呢?
有人本来也不信的,但那些对苏坎坎抱有怀疑的人,瞬间组成了一个研究小队,对已知的苏坎坎救过的人,上过的新闻,做了分析。
苏坎坎对此不感兴趣,之前温若然加了他微信时,还问过他,那时候为什么能未卜先知,他就说自已做了一个梦。
对,就是一个巧合的梦。
爱信不信。
结果温若然说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苏坎坎被温若然的发言震惊到,真会脑补。
还有主角团的其他人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毕竟苏坎坎在救他们之前,是真没接触过他们,一切只能说是巧合和缘分,他们又不知道有一种叫系统的东西。
总之,苏坎坎现在变好了,也不乏有人眼红他,又过了两天,这样的情况开始蔓延在网络上。
都在怀疑苏坎坎救人到底是有预谋,还是巧合?
既然有怀疑的声音出现了,而那帮被苏坎坎救了的人,也开始替苏坎坎打抱不平,甚至晒出了监控和证据,深远集团的公关还特意总结归类,条理清晰地把视频发在专门给苏坎坎澄清用的新账号,然后深远集团官网转发过去,还财大气粗地买了好几天的热搜。
这下好了,这些视频全都火了。
但是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晒出来后,大家惊奇地发现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苏坎坎不是在街边吃小吃,就是吃冰棍,甚至吃得非常开心。
其中包括臭豆腐、铁板烧、烤串、煎饼、章鱼小丸子、手抓饼、奶茶、烤鸡排、油炸烧烤、肉夹馍……还有甜品,冰激凌、冰棍……
苏坎坎几乎将整个南城的小吃街的所有小吃吃遍。
就连前阵子抓获的A级通缉犯,苏坎坎都是在街边买红糖花生碎糍粑吃!还十分不舍地丢了两个没吃完的菜包!
隔着屏幕,他们都能看到苏坎坎对那两个糯米菜包的依依不舍!
网上唯一怀疑苏坎坎的那群人,渐渐的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与其说苏坎坎救人是阴谋,还不如说苏坎坎是个吃货!救人就是顺手的事儿。
一开始大家觉得苏坎坎把救人当作了一种志愿者行为,但后来大家有了异议,怀疑苏坎坎的目的不纯,救人或许是为了洗白自已,从而找的演员。
但当证据和监控摆出来的时候,大家开始觉得羞愧难当,他们真的就是在污蔑一个心地善良只想着吃的小吃货!
毕竟谁会为了演戏不要命?还有那些监控里,哪些是有演的成分?!
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苏坎坎真的就是顺手见义勇为的,也没有要人家大爷大妈的钱,心思单纯,不求回报。
大家能断定这些都是巧合,毕竟逛街的次数多了,偶然事件也就多了起来。
但事情又发酵了两天之后,又有人还是不服气,就是想往苏坎坎身上泼点黑。
有人开始在网上传播说是苏坎坎太倒霉了,才会影响到周围的人,声称苏坎坎是扫把星,倒霉神附体。
虽然有人那么说,但那些曾经被苏坎坎救过的人却没有心里不舒服,反而让自已的儿子女儿发狠了在网上和黑苏坎坎的人大战三百回合,那气势仿佛不把人骂到退网不罢休。
苏坎坎感动极了,没想到那些自已帮过的善良纯朴的大妈大婶大爷大叔的孩子们这么能干,甚至把他夸得天花乱坠。
其实他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无私,毕竟他是为了做任务才去花更多的时间去救更多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系统的抽奖功能在,他不会经常去街上晃悠。
他知道自已的私心和欲望。
他为了抽奖。
为了这辈子无忧无虑,也为了不成为厉远辞的拖累。
也想着永远有钱,能在厉远辞生日的时候,花自已钱,毫无负担地给对方买一份闪亮亮的礼物。
他知道厉远辞每个月让管家订购的衣服和鞋子、首饰都价值不菲。
如今,他们两人的往来,已经分不清了。
只有赚更多的钱,有自已能力,才不会让厉远辞成为一个外人眼里帮养孩子的冤大头。
对一切看得很透的苏坎坎,打算这段时间先平一平网上的风浪,也撇清自已的嫌疑。
毕竟,那些倒霉真的和他没关系,他现在可是蹭了锦鲤光环的人!幸运着呢!才不会领不属于自已锅!
打定主意后,苏坎坎开始沉迷搞智能机器和上课。
自从苏坎坎乖乖待在家后,南城的街道上就没看到苏坎坎的影子了。
特别是小吃街的老板们,很是心疼那善良的孩子,他们没想到见义勇为、不图回报都要被阴谋论。
张老板感叹:“这以后谁还敢救人?”
榨果汁摊的赵老板也附和道:“是啊,谁还敢!”
在一旁卖铁板豆腐的王大姐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笑道:“前两天就有个人在说坎坎是倒霉孩子,结果那人刚说完没多久,顾着啃那虎皮猪蹄,就摔了一跤,把大门牙都摔掉了,当时一脸血,可吓人了!”
赵老板:“可不是,哈哈,人家没在,该倒霉的人,不还是倒霉?少去赖别人!”
大家笑了笑,但又沉默了一下,叹气:“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坎坎这孩子太善良了,帮的人多了,就难免遭人怀疑。”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 ”
“是啊,有些人,永远不会相信真相,他们只相信,自已所认为的。”
……
这几天,方莫闲身体恢复后,就开始重新上班了。
他们家所有人始终没能见到苏坎坎,不仅仅是厉远辞阻拦,还有苏坎坎说了一句:以后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是的,他没有资格了,苏坎坎救了他两次,不收取任何回报的原因再明显不过,对方这在偿还苏家的养育之恩。
但也因为这件事,他们彻底的没了任何理由见苏坎坎。
母亲和父亲失去了一个儿子的痛苦的情绪在他的眼前仿佛要凝成实质,至此,他也明白了一个事实,他没有能力,至少现在没有能力和厉远辞抗衡。
不能见到人,但好在网上最近又有了坎坎的澄清视频,看到视频里在街上吃一份小吃就能心满意足的人,他的心情酸涩不已,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苏坎坎究竟放弃了什么。
他从父亲那里拿来苏坎坎转回来的所有资产证明,一下就明白了苏坎坎想离开苏家的决心。
一百亿。
苏坎坎归还了苏家将近一百亿的资产,名下的豪车、不动产,全都转回了父亲这里。
从一开始,就是他小瞧了坎坎。
是他太自命清高了。
相比于方莫闲的痛苦,南书显然更平静,南家现在可以说是分崩离析的状态,好在他本来就没收南家什么东西,他名下的资产,都是姥爷家拆迁,给他的遗产。
所以,他也算是小富了。
他不再一门心思地想打扰苏坎坎,而是想着自已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又如何报答对方,后来他和宿舍其他两人,开始找人,找澄清视频,剪辑出来,正准备发到网上,结果又是深远集团的公关比他们先一步了!
就真的好气!
这明明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
苏坎坎在中毒的那段时间,虽然折磨他,但不痛不痒的,还帮他赶走了那些想欺负他的人。他真是猪油蒙了心,到现在才明白对方的给他多么大的帮助……
如果方式不那么刺激,他或许才能转过弯来。
南书一边回忆着,又一边把苏坎坎所有的视频都下载到U盘里,珍惜地又上传一次云端。
苏坎坎下课回到宿舍就看见南书在发呆,但他没打扰,悄悄走了。
碰碰:“宿主,您这招可真是妙啊!以不变应万变!网上的事情差不多平息了。”
苏坎坎心想他就是懒,而且那么多人帮他,他骄傲了。
他的脚步飞快,在学校只能每天换一套衣服,担心被认出来,继而大堆学姐过来想捏他脸……他真的怕了!
他一如既往的不走正门,和小陈哥他们联系,走到围墙边,热了一下身,又身轻如燕地翻过围墙,背着包钻进距离落地点不远处一辆悍马车里,动作行云流水。
小陈哥真的忍不住了,他拿着网上的评论给他看:“坎坎少爷,你说这个安静乖巧的男孩子是形容您吗?”
苏坎坎一双单纯清澈、纯洁无瑕的眼眸眨了眨,笑道:“不像吗?”
小陈哥感叹:“……您可真优秀!”
苏坎坎拿出书包里的鸭爪,正打算撕开包装,小陈又说:“前段时间南城出了名的地头蛇刘二,被扒光绑在路边的树上,应该不是您出手的吧?”
苏坎坎看着他,一动不动,过了两秒,他翘起嘴角,清润的嗓音仿佛有氤氲的水雾浸染过,他说:“不是诶。”
小陈哥闻言松了口气,“不是您就好。听说这刘二上面有人,做了太多欺男霸女的事情,没被抓,但这次是跑不掉了,他做的那些事也被匿名成多份交给南城各大警局,这下,没人能、也没人敢包庇他了。”
小陈哥忽然话锋一转,又说:“以后,您要是遇到这种人,打扰到您,您可以随时和我们说,这些脏活就交给我们做就行。”
苏坎坎吃着鸡爪,很乖巧地点头,完全看不出刚刚翻围墙的小青年是他。
小陈哥叹气,心说怪不得他们boss这么头疼,这么会卖乖,又会阳奉阴违的小朋友,这怎么管?不能想,会头疼。
小陈哥启动车辆后,苏坎坎就专心吃鸡爪了。
“真香啊,我都不知道香辣的和甜辣的,哪种更好吃。”
碰碰看着他这位宿主,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这刘二前阵子看见他家宿主,不仅骂宿主是个傻白甜,废物,还说宿主被包养了,甚至不要命地说厉远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迟早要完。
它当时还以为宿主不在意的,结果宿主自那以后,就避开摄像头,专门盯着这刘二,抓了刘二PC,ZS,XQ的把柄,分成了好多份发给警局。
甚至套麻袋揍了刘二一顿,打得人鼻青脸肿的,扒的只剩下一条底裤,胸膛上还写了“我是猪头”四个大字,绑在树上。
宿主当时还特别有“良心”地说,少儿不宜,担心影响市容,所以给他留了一条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