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宿主,主角受生气了!”
苏坎坎:“关我什么事情?”
说完,苏坎坎跳到一堵墙上,单手抓住墙顶,腰肢一个卷腹用力便双脚蹲在了围墙上。
碰碰:“……”他们家宿主,上辈子一定是属猴子的吧?
看清楚可落脚的地方后,苏坎坎纵身跳跃,半蹲在地,又慢慢站起,大摇大摆地回到正道上。
有路不走?碰碰疑惑。
“别看我,外围有监控,苏莫闲一会儿就能找到我了,躲着点。”
碰碰:“您要碰碰有何用?”
“那你可以帮我屏蔽信号,帮我遮遮掩掩吗?”
碰碰老实道:“不能。”
苏坎坎轻哼了一声,“那不就是了?靠不了你,我还不能靠靠自已了?”
因为手被包住了,虽然影响了一些发挥,万幸苏坎坎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区区三楼。
……
“回来了?”
苏莫闲看了眼自已的父亲母亲,无声叹息,“嗯,”
“你今天,出去忙啦?”苏母小心翼翼问道,将一碗鱼汤,轻轻推到他的手边。
刚坐下的方莫闲冷淡地拿起来,喝掉,出神思考怎么把弟弟抓回家的事情,长这么好看,外面的坏人又多……又笨,免不了受人欺负。
真是只知道窝里横的家伙,倔强,不懂事,这是苏坎坎头一次成功骗到他,当时他明知道有诈,竟然鬼使神差地相信了!
谁知道真让这家伙给跑了!三楼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也不知道脚有没有事情。
方莫闲想起就一肚子火,喝了几口汤都压不下去。
“今天我见到他了。”
苏父苏母心下一沉,心说苏坎坎不会又招惹人了吧……
“没你们想的那样,他今天救了我,替我挡住了广告牌,手受伤了,被玻璃渣子扎了好多个口子。”
苏父眼神透着惊讶,迟疑,半晌后才开口,“你说,他,救你?”
方莫闲淡淡道:“怎么?爸爸以为他会救路上一条狗,都不会救我这个哥哥?”
苏父:“……”显然,苏坎坎救一条狗都比救你的可能性大。
苏母十分担忧,想问问伤口的事情,从小到大,苏坎坎哪受过什么伤……但又不敢当着亲儿子的面问,只能“愿闻其详”一般听着。
“我说带他去医院,死活不肯,后来我带他去我的工作室那边做了个简单的清创处理,事后,我说带他回家,他不愿意,又说饿了,我去给他买吃的,结果这家伙跑了。”
苏父:“……”
苏母:“……”
傻儿子,给机会都不中用,这不活该流浪吗。
“你,你原谅他了?”
方莫闲看了夫妻俩一眼,“跟我原不原谅他没半点关系,只是看你们最近心不在焉,茶饭不思的,睡眠也不好,特别是爸,身体不好,心脑血管这一块尤其要注意,我还不想那么早的继承家业。
更何况,他救了我。”
“……”
苏父深深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沉声询问,“所以呢?”
方莫闲很有自已的主见,想做什么都不会让父母干涉,这次这件事情,人是他们夫妻俩赶出去的,找不到台阶,现在去抓回来的任务,只能由方莫闲负责了。
“抓不到,只能靠偶遇。”
方父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扯淡,“你弟弟这智商,还抓不回来了?多派几个人……”
他扶额,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方莫闲没必要骗他们。
“他现在本事大着呢,也不知道谁给他打通了任督二脉,满城的人都在抓他,不止是咱们,还有四五拨人在找他。”
听他完,苏父脸色不太好,心中又有些惊讶方莫闲的口是心非,愿意去找苏坎坎回来。
他们赶走苏坎坎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苏坎坎会被寻仇,想到苏坎坎的性格,体验一下社会的毒打也好。
“要么是他主动回来,要么就是把他绑回来。”方莫闲摸了摸裤兜口袋,找不到烟便起身离开。
留下老两口两人,沉沉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苏母看自家同样满面愁容的老公,“现在闲闲愿意让他回来了,就证明是能接受一点了,而且闲闲可能因为自已被救了,心里也有些动摇的念头……”
苏父摇头,“还能怎么办?交给阿闲吧。”
自那日替方莫闲挡下广告牌后,苏坎坎霉运又重返,头顶走哪儿都仿佛乌云笼罩。
路过没认出他的人总以为他是被人欠钱不还了。
周围阴气沉沉,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总提不起劲儿来。
短短几日,他喝水突然被呛到。
被洒水车浇头。
买泡面没有调料包。
傍晚时分,他戴着一头28.9元买来的假发,戴着墨镜,穿着橘色花衬衫和沙滩裤,懒洋洋地躺在景区山顶上的一块石头上。
黄昏的光橙红色,照在他的身上,给他洒上一层金辉。
他无聊地翘着二郎腿,碎屏到无法看清文字的手机装在口袋却只给他提供导航的作用。
路过的人都以为他是个怪人。
把他当无业游民,毕竟满身的不着边调的气质,无所事事,不像是来玩的,倒像是想在这里住一晚的。
人们不敢上前搭话,恨不得避而远之。
夜幕降临,天空的颜色深蓝中透着灰。
他终于熬到了能吃鸡腿的时间。
为了避免钱被偷掉,这几天他已经分批次将存款存好,稳稳当当的29万多躺在银行卡余额里,苏坎坎有时竟觉得这样也能过一辈子。
下了山,中途在山脚下绊到藤蔓,摔了一跤,膝盖磕了一下,墨镜被摔碎,周抛墨镜的归宿在垃圾桶。
在尚能看清楚脚下的时候,他戴上口罩,在周边一公里远的店铺里买了两只鸡腿。
可惜在没有回到车上之前,碰到了一条对他的鸡腿虎视眈眈的流浪狗,流浪狗还喊来了它的兄弟大黄、大黑、大白。
苏坎坎深深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打开了包装盒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再下一刻,他将鸡腿扔到了十几米远的树杈上。
在众狗目瞪狗呆之际,他跑没影了。
后来,天气开始变得沉闷,难以呼吸,果真暴雨将至,还有一百米远的路里,雨水将他冲了个狼狈不堪,透心凉。
回到车上,他酸涩中渐渐发笑,
换下湿凉的衣服后,他用毛巾一点点擦干净身上的水。
开车在附近,本来想找个宾馆冲冲身上雨水带来的病菌,可城里到处有人找他。
他的车也动弹不得,停在一个荒僻的角落,周围到处都是杂草丛生。
做好即将生病的准备后,他拿出备用粮食法式小面包出来填饱肚子,小面包的软香此时也让他得到了一些慰籍,甜甜的,奶香味飘散在鼻间。
他手上的绷带早已脱掉,因为有过无数的惨痛教训,他的手心被保护得很好,也没有发炎,早已结痂。
这会儿遇到暴雨打湿,也没关系。
车厢中,满是沧桑悲凉的气氛,夹带着苏坎坎吸鼻子的声音。
碰碰觉得自已简直不是统!
宿主都这么倒霉了,它还给宿主霉上加霉!非要绑上宿主!他选择宿主的原因也很简单,很有倒霉的资质,只是他没想到宿主的资质强度高达百分之七八十。
强得可怕。
次日一早,天空灰蒙蒙的。
六点半,正是追他那几批人的交班时间,他开车移了个位置。
把车开到了市郊区一处荒无人烟的老旧的即将倒塌的学校中,这里到处是废墟、杂草丛生,小雏菊长满了各个角落,有一种时过境迁的美感。
这里或许承载了许多人美好的青春回忆。
苏坎坎先是下车一趟,清理了地上的尖锐石子,又慢慢将车开到一棵巨大的榕树旁,将车身隐藏至此。
遗憾的是,本该枝繁叶茂的树木,如今因为秋季,树叶凋零敝落,黑车显得十分突兀,很容易被发现。
好在学校的楼顶是黑的,从天上看,多多少少给黑车增加了一点点的自信。
他再次下车巡视了一下领地,听着雨后的虫鸣声稀稀疏疏,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他发现这里连老鼠都不曾出没。
满意极了。
这里简直就是他苏坎坎的故乡啊!希望晚一点被他们发现吧。
倒不是苏坎坎真怂,而是追杀原主的人也太多了!
这颗混沌的脑袋里,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原主将本市实力榜上有名的赵家的大公子的表白现场搞黄了,又将暴发户姜家姜小姐的未婚夫打了一顿,最精彩的还是让他们家小区隔壁的几个小子穿女装,拍了照片,发布到豪门纨绔二代的群里。
所以,苏坎坎也有些无能为力啊,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一不小心被抓了,挨顿打都无法喊冤。
现在能藏就藏吧,他不想同那群人纠缠。
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他得罪过的人,有一半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原主之前没有苏家的庇护,那群人不敢拿原主怎么样。
现在,惨了。
不是他惨了。
是想靠近他的所有人,都要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