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离去。
赵蛮二话不说便对项家出了手,也不知是不是他在暗中相助,其过程顺利得出奇,不过短短三日功夫,项家便被她压制得跟狗似的,目空一切的项家家主,竟跪求饶命。
可她如何能饶?
将他送到德州府衙大牢。
当然,项家家主在德州风光了这般多年,若说就此损落也不可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果然,在送入大牢的第一日,德州府衙便找上了她,说是项家家主身上有一件保命之物,还说是先帝先祖所赐下,事关重大,府衙不敢擅动,特地找到她,问问她该如何是好。
赵蛮看着这府衙,有些好笑,“大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项家该放该判,是你们官府衙门里的事,我一介平民,你与我说这个?怕是不妥吧?”
府衙刚想否认,赵蛮没有给他机会。
“莫要说那些个好听的,什么家国什么天下的,我玉罗轩只想挣世俗的银子,若非那项家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将他送入大牢之中。”
“当然,你也别说自己没有私心,项家在此处横行霸道了这般多年,你堂堂的一个官府在一个屠夫手里受了这般多年的鸟气,换成是我,我也憋屈。”
按常理,民是惧官的,就像是清河官家,他家那般的有钱,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是连一个小小的衙门都进不去,前去饮宴,坐的居然是靠门的冷风末尾处?官家家主睡的可是白玉床,穿的金丝衣,若非受的气太多了,也绝不会将目光放在陆无忧的身上。
更何况是项家这样的家族,他连官家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可是却能叫德州的府衙憋屈了这般多年,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清河官家要向德州项家好好的学习一二。
赵蛮微微一笑,或许,正如那个项家家主所说,他真的捏着先帝先祖赐下来的东西,否则,他早就死了。
可是。
“大人,有句话叫空口无凭。”
他不是说有吗,那让他拿出来看看?而且,就算是有,只要无人识得,那这件东西与地上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
认定一样东西有价值,那要看对方承不承认,若是对方不认,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若对方认,就算是石头也会说成是美玉。
府衙听到这里,老眼猛的一亮,起身告退。
府衙按着赵蛮的法子去做,可是那项家家主说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会带在身上?府衙大方的跟随他回去取,可是当到达暗室时,翻遍了里头的所有盒子都没找到那个所谓的先帝先祖赐下的东西。
项家家主瘫软在地,他知晓没了这东西他就是死路一条。
府衙恨极了他,当场便让衙差刺穿他的心脏,按理,他是要审了他而后让他画了押,随后宣判,而后将死刑的折子递上去,等侯秋后处斩的,可是府衙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杀了。
他道,“嫌犯劫刀,意图逃走,抓捕中不幸被刺身亡。”
人都死了,怎么说是活人的事。
府衙看着这满暗室的金银珠宝,笑了。
只是……
“小蛮,德州府衙也太不是东西了,他居然加重了我们三成的税?”
赵喜气得想要砸笔,他昨儿个才屁巅屁巅的过来求小蛮如何对付那个项家家主呢,据说,项家家主是抢了衙差的刀想要逃走,在打斗的过程中不幸被杀的。
可是,他总是不信,那个项家家主没那么蠢要逃吧,逃,只能死得更快,而且他一死,项家的所有东西顺其自然的就会被府衙的人抄了去,他若是好好的呆在大牢里等待宣判,按着秋后处斩的惯例,他怎么着还能多活半年,更说不定还能让项家的子孙去凤京上下打点,届时重判也不一定。
赵蛮笑道,“连你都知道逃跑不对,项家的怎会如此愚蠢?只不过是府衙太心急了,不想多留他在世间一刻才暗下了杀手,看来,我们的德州府衙,也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没用。”
他早想杀了他,可是他不能动手,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这些个商户们坚持不住了,等一个能够与项家抗衡的人出现,他便从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暗中推波助澜一二。
而玉罗轩便是这个商户,而且他也是故意找到她的,他一个官场上当了这般多年官的人,如何会不知晓“空口无凭”这四个字?他只不过是借她的口说出来罢了。
赵蛮挥了挥手,“他加税,那我们就给,只要他能承受得起。”
赵蛮拿出陆无忧留下来的那一箱金子,随手挑了一个扔给赵喜,“喜哥,用这个去交税。”她倒要看看,他接不接得下?
赵喜拿着金子便去了,可是不出一个时辰,府衙便亲自双手奉还。
赵蛮早知他会如此,但这金子送出去便断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大人,这是何意啊?是我交的税不够?若是不够大人派个人来支会一声就好,何必亲自过来?”
府衙卟嗵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声说不敢不敢,还说“下官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望姑娘饶下官一命。”
赵蛮冷哧,“过河拆桥倒让你们用得出神入化了,有眼无珠?我看你有珠得很,你聪明得很,我只不过是个庶民,你让我如何饶你?德州府衙啊,你觉得你对得起你的寒窗十年的苦读吗,你对得起这德州百姓这一句句的青天大老爷的尊称吗?”
“没错,那项家是有霸道是该死,可真正该死的人不是你吗?是你把项家的人着得这般肥的,是你的一次又一次眼不见为净让他如此嚣张的,你觉得项家的人千刀万剐,那你这个养他的,纵容他的人呢?又该当何罪?”
东齐国之所以会连一个小小的北越都不如,那还不是多亏了有这些个不作为的府衙?陆无忧为何会心心念念的做这个东齐的皇帝,说到底,那也是看不下百姓们如此受苦,朝堂如此的不作为,但凡东齐太平盛世,他还乐得清闲逍遥自在去了呢?何必在这里拼死拼活的与李太后相斗,与朝臣们相斗?
这?
众人听到这里,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