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的确是弱。
也不过是见了几个人,便累倒在床,睡了一天一夜。
哪怕是说要揍他的赵喜也不禁心软了下来。
“小蛮,以后你还是少气他一些吧,他没有被累死,倒是先被你气死了。”
赵蛮看着床曼下那个睡得死沉的人,目光也不禁温了几分。
“好,这次听你的,我不气他了,不过前提是他不先来气我。”
赵喜道,“那个自然,你是不知道啊,陆无忧他现在最害怕的人是你,他看你就像是看一个古董,生怕弄碎了,所以,他不可能先气你的。”
赵蛮嘴抽,“喜哥,这才几天你就站在他那边了?”
赵喜一脸正经,“我不是站在他那边,我只不过是站在理这边。”
赵喜倒了杯水给她,冒着执气的水捧在手心,暖暖的。
赵喜又道,“昨儿个你是不知道啊,他吩咐刘清扬和艾卿他们做事的时候,好威武啊,刘清扬说,他这模样就像是个指点江山的帝王,他们还说,如果他是这东齐之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赵喜问,“小蛮,你说他上一世就是皇帝,那他是个怎样的皇帝,是像现在这样威武,说一不好,凌厉的皇帝吗?”
赵蛮点头称是。
赵喜又问,“那你说,这一世他还会当皇帝吗?”
赵蛮这回怔住,这个,还真的不一定,他都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了,所以,他是不是皇帝还有待商榷。
赵喜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小蛮,要他是皇帝,你说这世间的乞丐是不是会少一点?是不是没人过我们之前的日子了?真好。”
“还有,是不是不会死很多的人?宫里不会死人,外头也不会死人?地棍是不是都被打死了?真好。”
“如果他是皇帝了,那你要不要当他的皇后?还是做一个富豪?那我呢,我会不会也是一个富甲一方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到最后,赵喜的眼晴都亮了。
赵蛮呵呵一笑,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幻想。
“他若是皇帝,我一定不是皇后,因为我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我可能是个富豪,但你,也不太可能富甲一方,就你这脑子,不被骗光钱财就算是好的了。”
“还有,这世间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有乞丐。”
白柳也说过,就她那样的世界里都有乞丐,不过,她说到这个的时候,脸上异样浓浓,她悄悄的对她说,她那个时候的乞丐不是真的乞丐,而是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有的人,已经把乞丐当成一个职业了,专门骗人,他们白天是乞丐,晚上住大别墅,比他们还要富呢。
大别墅是什么她不明白,不过看她的表情,一定是个豪宅。
赵蛮问赵喜,“喜哥,你说这乞丐真的有骗人的吗?”
赵喜想也没想便否认,“自然没有,这是活不下去才当乞丐的,这种事情哪里还有骗人的?”
赵蛮点头,她觉得也是,不过,
白柳的话她也相信,毕竟在过了几千年之后,这人性也是跟着改变的,就像是岑雪一样,之前的确是恨透了她的家人,可是最后不还是为了她的家人出卖她吗?
所以啊,这人性是最难揣测的。
“你们在这里?那正好,这个等王爷醒来之后再吃一次,对了,这次的不怎么苦,我试过了。”
就在此时,楚先生送来了新的药。
赵喜接了过来,“辛苦楚先生了,你放心,小蛮一定会照做的。”
说完,他便将药放到了赵蛮的手里。
赵蛮目瞪口呆,明明是他接的,为何要让她来弄?
赵喜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小蛮,这事儿得怪你,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成这样,所以,照看他的事就落在你的头上了,对了,他的侧屋里有小药炉,你把药放那里就可以了。”
赵喜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
“不过,这次你们要是办事,还是在夜里比较好。”
说完,赵喜拉着楚先生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赵蛮要吐血了。
什么夜里办事?他们清清白白的,办什么事?
可是想要说,他们全都不见了身影,她只能咬牙,再次感叹这谣言的杀伤力。
不过,床上的人突然一个翻身。
赵蛮吓了一跳,端着药碗的手紧了紧,陆无忧是要醒了吗?
可是当看到陆无忧只是翻了个身,便再也没了动静,这才知晓,他只不过是翻了个身而已。
等等。
她这般紧张干什么?只不过是翻个身,她怕什么?难不成,还真的跟喜哥说的那样,想要跟他办事?
赵蛮暗暗咬牙,恨自己的紧张,恨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甩了甩头,将药端入侧屋,将药煨着,可是,走出三步又退了回来,回头看着床上那个因为翻身而背后露出一大片的男人。
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善良给打败,放下药,上前给他把被子盖实了。
算了,他已然弱成这样了,若是再得了风寒,她岂不是又要照顾?
嗯,没错,她就是为了以后不照顾他才给他盖被的。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只是她没看到,她一入侧屋,那个睡着的男人便睁开了黑漆漆的眼,他感受着背后的温热,嘴角勾起笑容。
他们的对话他听到了,他高兴的是,这次赵蛮的言词之间没有当初的剑拔弩张,有的只是实事求,这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个进步?
更让他惊喜的是,她给他盖被,也就是说,她内心已然没有那般的讨厌他了,至少,在这个时候是这样。
陆无忧美滋滋的闭眼睡去,真好。
几日后。
传来岑府被抄一事。
姓岑的被打入天牢,待明年秋后处斩。
其女眷流放八百里。
再就是抄家。
可是,陆无昭却已经抄不出个什么来了,除了摆在屋子里的明面上的古董花瓶便再也没有其他,库房更是比脸还干净。
陆无昭大怒,不是说贪了许多的银子吗?怎的一个子儿都没有?他要这些个古董干什么,宫里的比他这个好百倍千倍,是不是姓岑的藏起来了?
姓岑的大喊冤枉,他库房里的东西被永宁郡主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