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军气
行了倾刻,青溪乡已在望。
暴雨倾盆,似乎给这天地更增上一抹悲凉。
方明看了看包裹着青溪乡的白色光幕,一笑,还不如他辖下的四村浓厚,只是其中透着一股敌意,看来张青云已经发现他了。
不过这没啥,本来就是堂堂正正来杀人的,张青云身为祖灵,离不开祠堂,还怕跑得了吗?
方明冷笑一声,说着:“动手!”
“诺!”王六郎领命,喝着:“结阵!”
只见四十阴兵由伍长带领,以方明、王六郎、谢晋为核心,按着一定方位站好,形成一个小阵,长刀如林,直指青溪乡光幕。
这时,在方明眼中,这军阵顶上,就生出一股凛然玄黑之气来,其中传来杀伐之音,这不是气运,也不是灾气,而是正宗的军气,方明一直培养阴兵,经过杀伐磨炼,又有王六郎,谢晋以军中之法**,今日终于见了成效!
只听阴兵齐声爆喝:“杀!”黑色军气沸腾,隐隐现出刀形,直扑光幕,轰得一声,夹杂着某个不甘的惨呼,光幕碎裂,化作点点光斑消散。
方明大喜,虽然他可以强行打破此光幕,但也得耗去不少神力,这次初试军气,不想就一举建功。
下令:“去一伍人,封锁入口,记录来往,其余众人,随我去祠堂,记住,不得伤民!”
乡里倒不知道出了啥事,只是青溪乡民,都心中一震,身上护体气运大减,不由惶恐不安。
方明此时已来到祠堂,在他眼中,祠堂上方,红白之气翻滚,只是白气略多,形成一层红白色薄膜,将祠堂包裹,这在凡人眼中是看不见的,却是祖灵最后的防御。
手一挥,王六郎会意,众阴兵再次结成军阵,黑刀猛得劈上薄膜,红白光芒爆闪,挡住了,黑刀一声悲鸣,似乎有点损伤,在场阴兵,脸色一白。
方明冷哼一声,手一伸,黑色军刀光芒一闪,再出现时已来到他手上,他是阴兵之主,自然能驱使军气,这也是体制之道。
方明伸手在刀上一抹,黑刀顿时闪烁着红芒,凶光爆闪,方明冷笑一声,挥刀一斩,红黑之气与红白之气相互争锋。
突的爆响,如平地生雷,将阴兵都震翻在地,谢晋也是脚下一麻,但他猛得一提气,稳住了,总算没出丑。这时,他没有望气神通,但也能感觉到,一直阻碍他进入祠堂的斥力,消失了。
方明望着手中黑刀,又化为军气,回归阴兵,不由一笑,已经知道些关键,那些鬼王为何要开府建衙,集得鬼魂?就是要收万千鬼气于己身,一出手,就可集万千鬼魂之力,沛然难挡。鬼王若与真人单打独斗,胜负在五成左右,但若在万军之中,则无往而不利。
不过这念也只是一闪而过,一行进入祠堂,方明一声令下,王六郎,谢晋带兵冲入正屋,没多久就拖出一个人影来。
这就是张青云了,只见一个青衫中年人,身上闪着红白光芒,又带着点黑气,满脸萎顿不堪,这是被连破的两层屏障,都与张青云气数相连,因此受到了反噬。
谢晋禀告的说着:“主公,我等进去,就见这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初时还以为是使计诈我,没想到真是只软脚虾,白白让我等受惊。”
方明点点头,来到张青云身前,问着:“你先拒我好意,又想灭我庙宇,今次落到我手,还有什么想说的?”
张青云勉强抬起头,嘴里吐出字来:“贼……子……”
方明也不动怒,挥挥手,谢晋会意,狞笑上前,一刀划过,张青云的头颅飞起,落到地上,渗出血来,过了半响,才渐渐化为白气散开,只是中间,又带着点黑气。
方明不去管它,冥视自身气运,没想到杀了祖灵,只增加了一丝黑色罪孽之气,很快就被功德金光消灭。看来以直报怨,在此方世界的规则之中,彼此有仇怨,又是对方先出的手,方明反击杀人,要不是张青云还算有点庇护之功,搞不好连这丝黑气都没有。
就这么淡淡想着,方明进入正屋,看着密密麻麻的神主牌,喟然长叹,说着:“张家也算出得人才,张青云能以小民之身,爬到九品功曹,很是不易,此后子孙,也是勤俭持家,披肝沥胆,才开创此等家业,让人不得不感叹……”
这时谢晋出来,说着:“主公,这张青云虽有几分才能,但不知天时,胆敢抗拒主公,与主公为敌,纵有几分功德,也被削尽,这张家命运,还得看主公发落!”
方明一笑,来到最中间,看到张青云的神主牌,已经出现裂痕,从裂口处,有浓烈的香火愿力涌出。
伸出手,握住神主牌,大量香火愿力被方明吸入体内,经过神职符箓转化,变成一丝丝的白色神力,良久,方明才放开手,心里暗叹,不愧是一乡积累,竟然给他贡献了两万多丝神力,是其余四村的总和,再看头上气运,红色明显增多,看来进阶就在不远。
出了祠堂,方明却是眉头一皱,只见青溪乡上面的灰黑气运,还是凝聚不散,甚至更多了些,心思急转,就有了答案,出声说着:“王六郎何在?”
王六郎单膝跪下,“标下在!”
方明心念一动,手上就凝聚出一根红色长针来。
“你持此针,去寻得张怀正,将此针刺入其心。待其死后,灭杀其魂!”这是方明用了数十丝红色神力所化,刺入张怀正心脏,必致其出血而亡,而且这症状,和先天不足之症发病很相似,不求以假乱真,但也是个借口。
只见此言一出口,方明头顶就多了几缕黑气,很快被净化,而青溪乡上方的灰黑之气,迅速消散,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王六郎领命,说着“诺!”
时间稍微往前。
方明刚到乡外时,张怀正正在与张管家说着话。
地点还是在书房,张管家看看周围,少了几件摆设,记得是老爷很喜欢的瓷器,不由想起三日前回来禀报后,老爷大发雷霆,连砸不少瓷器,连他都挨了几脚,伤上加伤。
张怀正不是蠢人,知道出了这事,已经不是香火的问题了,这已经开始动摇他张家的根基了,要是张家压不住下面四村,那平时少了不少收益不说,连县里都会对他有看法,生出几分心思,乡里盯着他位子的人也有几个,毕竟都姓张,有这资格。
这么一想,额头就有了冷汗,张怀正不得不熄下马上动手找回场子的心思,先派出不少家里下人前去打探消息。
今日就是有了结果,张管家前来禀报。
只听张管家说着:“老爷,我都查清楚了,那土地神来历甚是蹊跷,突然就出现在青玉村,青玉村遇到鬼群袭击,苏老头家苏虎带头,抬庙入村,因此受到祭祀,后来又托梦,说是只要有个雕像在家,都可供奉,得到庇护,盛行四村……”
张怀正越听,眉头越紧,不由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圈,突然灵光一闪,哈哈大笑,状极欢畅。
张管家一头雾水,主家别是疯魔了吧。
这时就听老爷说着:“我写封信,你带去县里,置办些礼物,去拜访白水观观主,我素与他有些交情,肯定会见,你把信给他,他若问你什么,就一五一十地回答,明白不?”
张管家点头。
这时只听张怀正冷笑:“嘿嘿……虽然乡村祭祀,只要能保一方安泰,不是厉鬼,没有血祭等事,那县里一般不管,就算有,也是禁鬼曹司的事,现在人不在,也无可奈何,但那白水观,我却知道些底细,乃是白云观分观,可以上达消息到白云观,我就不信,这么奇异的一个祖灵,他们就不生出点抓回查看的意思,到时候,哈哈……”
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还想说点什么,就是心中一慌,如果方明在此,就可看见张怀正的护体气运大量流失,不久后居然只剩一丝了,张怀正脸色有点发白,但还是说着:“事不宜迟,我这就写信,你骑上马,送去白水观。”
就坐下,张管家上前研磨,张怀正提起笔,正想写信,突然心中大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这么倒了下去,最后只隐隐听见管家惊慌的喊声,想再听,却是沉入黑暗之中。
王六郎领命,虽然被主公派出来干脏活,有点不痛快,可转念一想,这也代表与主公关系更为亲近,没看见谢晋那有些羡慕的眼神吗?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就不翼而飞了,脚下生风,没几步就到了张家。
本来张家还有点气运护体,王六郎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可张青云被灭后,那气运也很快消散,不多时,只剩一丝。当然阻不得王六郎。
一路寻到了书房,正好听见最后几句,王六郎心中冷笑:“却是留你不得了!”
就将长针往张青云心口一刺,只见红光一闪,长针消失不见,张青云倒地身亡。
王六郎也不走,看着管家又叫来家人,慌慌忙忙地去找大夫,屋里乱成一团。
不多时,从张怀正的身上出来一个半透明的身影,见着王六郎,就问着:“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我这又是怎么了?”
王六郎眼中杀气爆闪,长刀一捅,从张怀正胸口刺入,背部伸出,只见张怀正一脸不敢置信之色,没多久,化为灰气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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